北山书院,那熟悉的舍屋里,孩子们正在吃晚饭。那人轻轻走近,看着他们。
“爹!”两个机灵鬼发现他,喜出望外,扔下饭碗就跑了出去。“嗯。”他蹲下身,一手楼了一个。
“海老爷!”老仆也抱着那小囡上前。“嬷嬷,您辛苦了!”他伸过手去。
晚上,给儿子洗过澡后,他熟练地为他换上里衣。“爹,娘是不是走了?”那小人看他问道,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那换衣的手慢了下来……
“砚儿,你怎么这样问呢?”那动作又继续着。
“娘说她要出门去,让孩儿不许找她,说大了才能找!”那小人道,满眼委屈。他的心里一阵刺痛……
“爹……”见他发懵,那人拉长声音叫道。
“哦,是的,”他看着那纯净的双眼,嘴角挤出一丝笑容,“砚儿,你娘是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咱们以后再去看她,好吗?”
“好。”那小人应道。接着又问;“爹,死是什么?”
“是……”他该怎么答呢?“这个很难懂,说了你也不明白,以后爹再告诉你,可好?”
“好吧!”那人困意袭来。
他将儿子抱在怀里,脸贴着他的额头,“砚儿,在这里你还喜欢吗?”
“喜欢,哥哥们可有趣了!”那小人咧嘴一笑,神色纯真。
“好,那你要好好学习,等爹不忙了就来看你们,好吗?”
“是。”
书房里,山长眉头凝重。
“孩子,人生都会有坎坷风雨,要学会接受和放下,逝者已矣,生者更要懂得珍惜和保重!”他看着那人。
“是,老师。”那人行礼。“老师,这段日子我会很忙,孩子们就拜托您了!”
“安心去吧,我会照顾他们的!”
“是!”
回到老宅,那人已将一切备好。他很兴奋,眼里充满了对旅途的向往。
“世宽,还真是难得出门一趟呢!”他笑道。
“嗯,我们加快速度,追上徐大哥!”
“好嘞!”
城镇还好,哪里都是热闹繁荣的景象,但进入偏区后,贫瘠和荒凉就无情地映入眼帘。那人一路看着空旷的荒野和衣衫褴褛的流民,脸上渐渐没了笑容。看不过他们面黄肌瘦的样子,他总是慷慨地施舍着。
“世宽,这些田地为什么没人种呢?”他沉眉问去。
“不太清楚,”那人答道,“我也很好奇!”
“还有,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干活,要讨饭呢?”他又问。
“这些应是流民,从远处来的。”
“哦!”
两人循着徐大哥画好的路线,一月后到了一座山下——他们没有碰头,许是因为那人带着粮车,走了它道。看天色已晚,二人便去附近的农家借住了一宿,还请屋主大娘连夜做了两锅烤饼。
“大娘,这里的地怎么都荒着呢?”那人又问向大娘。“哦,男人们都出去了,女人们种不过来!”大娘答道。
“那粮食够吃吗?”他又问。那人摇头:“咱们的粮食都得从外面买,家里就种些瓜果蔬菜帮衬一下。”
“哦!”
“公子,你们可是要去徐家村呀?”大娘反问道。
“是啊,”书礼道,“您应该知道那儿吧?”
“知道,”大娘笑道,“那你们干嘛去呢”
“是一位徐大哥让我们来的。”
“徐大哥?”大娘一愣。“哦,应该是理正了。”顿后,她自语了一句。
“大娘,那个村子到底怎么样啊?”书礼又问。
“那儿什么都好,就是种不出粮食,所以村长很着急!”
“原来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孩子,你们怎么没一起呢?”
“徐大哥带着一车粮食,先去了,我们来得晚。”书礼笑道,“咋啦,可是不太好找?”
“那倒不是,只是这山高路陡的,我怕你们难去。”
“大娘,那没问题的,我们可以!”书礼笑道。
早上,世宽看她急去了里屋,取来一个小包放进他们包裹之中。
“路上小心点儿啊!”她送两人出门。
“好,大娘,多谢!”
他们从寒露走到骄阳,到中午就行了大半路程。烈日当头,身体也扛不住了,书礼便找了一棵大树打起盹来,那人则去附近寻找山泉。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要爬那么高的山!”书礼擦过脸后,一手咬着烙饼,一手握着水囊,还对他叹去。
“怕啦?”世宽笑道。
“那倒没有。”那人几口就吞下饼子,接着又伸过手去,“再来一个!” 那人递上,“书礼,我看了一下,到了山顶只怕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