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众老臣便对情势各抒己见。他们中有的对情势早就知晓,言语避重就轻;有的还一头懵懂,只管义愤填膺。皇帝暗里听了诸议后,心情显得很不愉快,因为大家的话里,都隐隐暗示出一个讯息,就是谍国对薄岛有觊觎之心!而这是他最不想听见的。更令他恼火的是,诸人在言语间眼神总是闪烁地掠过太子,可见背地里有小九九。
太子已是太子,地位稳固,再无旁争,他忧虑的是他被朋党左右,头昏脑热地任人支配,于他的身份那是相当危险的。
“皇上,当务之急是应对来客,他事儿只能先放一放了。”末了,十三近身礼道。
他看向他,“是非黑白马上就可明了。”接着又问:“十三,你说瑞儿真的会那样么?”
十三抱手,“皇上,请恕奴才也法揣测。瑞公子也乃九五之尊,岂是奴才这等下人所看得透的。不过依奴才拙眼看来,我们两家唇齿相依,他不会如此。”
“你说得对。”皇帝脸色才欣慰一点。这时,一内监疾速送来一封信函。
皇帝看后放下信纸,“果真如此!”十三一惊,一下子会错了意,以为谍国真是来夺岛了!
“陛下,”那内监又禀道,“谍国船队已在五里开外与海盗形成对峙之势,但是很奇怪,他们虽然船多,兵士却不足一千。”
十三这才大致明了,心里暗暗定了口气。
“乌大将军来了没有?”皇帝问去。
“没来,是三将军来了。”内监答道,“还有,听说谓公子也来了,正在路上。”
“谓儿?”皇帝一惊。
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响,还有一个男子愤怒的大叫声|——听来应是明儒。
“李大人自重啊,不可胡来!”殿外,引路内监一路小跑地跟着那人,还喋喋地提醒着礼数,可明儒才不管他的啰嗦,一下子就冲到了御书房门口。
皇帝此时心情欠佳,见他这等粗鲁,眉头便暗了起来。“皇上……”明儒下跪道,“出大事了!”
……
“皇上,皇上。……快传太医!”过了一会儿,侍奉内监听到房里传来十三惊恐地大叫声。第二日早朝,一道圣旨便废除了太子身份,将其贬为贵族,赐闲乐,就是软禁。海上,仙军将领与谓和肃礼后,便接管了所有船只与海盗大战开来,后活捉了十数人等。
“太子殿下!”渭和入宫与那人见面时,他竟改了称呼,礼节也非常正式。
“姨父如此便是生分了,父王若是知晓会不高兴的。”渭和正礼道。
“好吧。”皇帝才收起肃穆,自然开来。“渭儿,你亲自前来出乎了我的预料。”他说。
“姨父受惊了。”渭和礼答。几人遂入座。
“渭儿,你说这海盗明目张胆地觊觎我国土是何用意呀,难不成是要有自己的地盘?”落座之后,皇帝便问。
“姨父,这些不是海盗。海盗是热爱自由的群体,甚少会参与权利之争,所以这些人,无非是打着他们名号的亡命之徒罢了。”渭和答道。接着又说,“此事的用意也很简单,便是要离间我们的关系。而这离间的背后,是其他人对薄岛的觊觎。姨父之地乃商业中转的港口,地势优渥,自然是让人垂涎的。”
“有理。”皇帝点头,“可惜未知那背后的主使是谁,不好应对。”
“如此伎俩十分拙劣,应是小人所为,不必追根究底。若真是明里抢夺,战事便不会如此简单了。”渭和说。
那人又颔首。
“姨父,此事让父王忧虑无比,您也知道家豪他……”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大牢里,刚抓获的俘虏们被逐个审问,折磨得半死不活,可他们宁死也不吐一个字出来。从面相看,他们个个气质江湖,眼神坚定,的确都是不怕死的主儿。忙活了半天后,监审官看着那空空如也的供纸,火急火乱的。
“哈哈哈哈……”一人带着爽朗的笑声进到牢来。“王爷!”监审官叫道。众人忙礼。
“嗯。”那人点头。
“王爷请!”狱卒忙取来软座茶盏。
在这行礼的当儿,牢房里的俘虏门都透过铁栏偷眼看向那人,并暗里揣度着他的斤两。瞧他穿得体面干净,眉宇也斯文舒展,便没往心里去。只有一人细看了几眼后低下头去,倏然变了脸色。
“哈哈哈,”那人入座,手里轻取茶盖,目光瞧向他们。“只需数日,本王便会知晓你等从哪里来,干过些什么大事,家里还有何人。”他颜面柔和。“当然,这说到底你们都是为钱而来,不是人人都了解那个中仔细,所以本王也不逼你们,有问有答就好。”
茶香弥漫狱房,提神醒脑,令人垂涎,众俘虏都不吭声,却陡然觉得这种客气让后背凉得很。但既然抱定了有来无回的决心,便又平复下来。
这些小反应自然躲不过那人的眼睛,他遂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