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自去年秋收前大旱至今,整整一年颗粒无收。百姓已是缸无粒米,有力气的年轻人全跑出去逃荒,年老体弱有家小拖累的只能留在家里苟延残喘。眼见灾情一直不得缓解,朝廷终于决定调款赈灾,命安乐侯庞昱前往陈州。
庞昱能力平平,爵位全赖其父庞吉庞太师的拥立之功和姐姐庞贵妃的皇宠。此次能得到赈灾的差事,也是庞贵妃在陛下身边一力荐举。
只是庞昱贪酷好色,到了陈州,不忙着赈灾,却整日与陈州官员饮酒作乐,更是荒唐无度将男子抓为苦役,女子拘为侍妾以供享乐,给本就受灾的陈州百姓又添一灾。
包拯受皇命前来陈州稽察赈灾一事,行到半道,陡然听得噩耗,陈州太守蒋完之子蒋平和庞昱在青楼作乐时,被残忍杀害,身首异处,安乐侯庞昱也不知所踪,与之一道消失的,还有五十万贯的赈灾款。
赈银不见,包拯心急如火,恨不得立即赶到陈州,只是他们行驾繁赘,再快也有限。便令展昭带了张龙赵虎几人快马加鞭赶到陈州,先行调查最好能找到赈银的线索。
待展昭赶到,联络陈州通判林丰才知道事发当日详情。蒋平在青楼被害,蒋完听闻消息立即带领衙役包围青楼,而后知道庞昱失踪,惟恐被庞太师怪罪,又将府衙乃至护卫赈银的守卫全部驱散出去寻人,至使赈银守卫力量空虚,被贼人偷袭失了赈银。
可恨蒋完,身为一方父母官,庞昱鱼肉百姓时不加阻止,丢失赈银后为了粉饰自己失责,又满城搜捕犯人,大肆冤枉无辜,闹得陈州人心惶惶。
为了稳定陈州大局,展昭停止暗访亮明身份控制了陈州大权,制止蒋完的疯狂行为。
思及此行的重担,展昭不由重重叹了口气。眼下赈银还没有找到线索,但陈州的百姓却等不了。
“展大人,卑职前来复命。”张龙越虎道。
“怎么样,那些粮商可愿先行放粮?”展昭急忙问道。他与张龙赵虎等人来到陈州后,便分头行动。展昭于府衙稳定大局,查找赈银的线索,张龙赵虎便持包大人的手令,与奉命带粮来陈州的粮商沟通,让他们先行运粮进城救济灾民。
张龙摇头:“那些粮商个个奸滑,只道原来和朝廷约定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粮,不肯先运粮过来。”
这不是一好消息,但也在意料之中,展昭神色凝重,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们是否知道赈银失踪的消息?”
“应该没有。”张龙小心回道,“但安乐侯几日不曾出现,蒋太守满城搜捕犯人,这些粮商惴惴不安,一直在询问发生了何事?要我们给个准话。”
他苦着脸,想到粮商一直跟他套话便觉得头大。
赵龙不满叫囔着:“这些黑心肠的,陈州百姓受苦受难,他们却只等着发民难财。我说,我们就是对他们太客气了,把他们抓进牢里,叫他们家里送粮来赎人,若不肯听话,再打他几顿板子,看他们敢不敢讨价还价!”
“我们如今是皇差,你怎么还一副土匪做派?”张龙没好气道。
赵龙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哼哼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看着陈州百姓饿死?那我这皇差做得有什么意思。惹得老子火起,我把这些粮商全部劫了换粮食,大不了回土龙岗接着做土匪去!”
张龙斥道:“四弟又在胡沁,你这样岂对得起包大人的知遇之恩。”
赵虎扭过头,赌气地不说话。
两人原在粮商那里受了一肚子气,不说两句便自己吵起来。
展昭知道他们两个本是没有心眼的莽汉,叫他们跟满肚子心眼的商人打交道实在为难,难为他们两个为了陈州百姓一直忍耐,便好气哄道:“兄弟们都是为了陈州百姓来回奔波,只可惜展某本事轻微,还没有找到赈银,叫两位兄弟受气了。”
赵龙发完了火便后悔了,听得展昭软言好语,便顺着台阶下:“哪里是展大人的错,只恨庞昱和蒋完不做好事,害了一地的百姓。”他又向张龙道歉,“方才冲动了,请三哥莫怪。”
张龙示意无事。
展昭道:“赵虎的话虽是冲动的气话,却有道理。陈州百姓命在旦夕,我们不能再和粮食客气下去了。”
赵虎一拍大头,拿着刀高兴比划道:“早就该这样了,看我的。”
张龙按着刀柄,满脸杀气道:“展大人要我们怎么做?”
因不平而落草过的张龙又岂是好脾气的人,早就对那些粮商满腹怒气了,只是他年长些,更擅长忍耐罢了。
展昭见两个杀气腾腾的样子好笑,知道他们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这件事不劳两位兄弟亲自出马,我另有人选。”
张龙越虎齐声问道:“是谁?”
“蒋完。”
赵虎不满道:“蒋完?这个鸟人,他能干什么。”
展昭解释道:“我要他陪我做场戏,吓一吓那些商人。”
张龙犹豫道:“那蒋完能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