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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然思返(2 / 3)

蔡谟,枢曹郎中戴炳,青衫迁客苏缉、霜台御史夏隐、学司提举顾復、芸台探花葛沽,但凡稍有见识者,都该知这其中任何一人,都比沈淙当得此盛名。

山松居士还且为此一再言道,‘时有俊髦英杰,却使此竖子成名。’。

那,正是元讱兄的父亲。

他们在天清寺时也曾论及此人,言语间总不算礼敬,依他看来,时经数年的‘南文星’‘北玉衡’之争实在是个穷极无聊的笑话,遍身都无可称道之处的罪门贱商怎可能与名公钜卿相比?甚或只觉,‘玉衡’二字,那人都不配称。

然这想法在见到这人那一瞬,便就烟消云散了,他虽百般不想承认,可事实便是如此。

那是无论其人如何藏锋敛锷,也如鹤立鸡群般,极难让人忽略的存在。

哪怕,哪怕是在元讱兄身侧,也是如此。

而此刻,他们就这样相对而立——

他曾在读陆机的《文赋》时,对其中一句情有独钟,时常在口中吟咏,“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而此句用在此人身上,竟是意外地贴切。

却也不知为何,这短暂的形象转而即为将才那‘奸巧’形象所替代,心中也即为嫌怨情绪所占满,所谓‘无商不奸’,就是这样了,人不可貌相。

沈淙冁然道,“然此‘过情’声名,实赖家师奔劳,师兄顾惜之故。”。

“而淙者,序齿最末,言语轻微,也只能是‘尊者赐,不敢辞。’。”

鲁惇不觉怔住,他们是说过‘若非谢公,此人不止无此盛名,只怕连名都不会有。’的话,可在为他们论及之人口中听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却不想此人在如此奸巧的同时,却又如此的坦荡,坦荡的同时竟还如此的诚挚,还是对他这一后生而言。他或许知道那俩‘恶犬’为何会那样‘忠心维护’此人了。

面上总算合拢起几分礼敬之意,却又在这时想起元讱兄先前与他在府衙侧堂闲谈起的几句京中局势风云,心中不免疑窦丛生,转念一想,与其存疑在心,倒不如直言相问,“阁下此行,所求者何?”。

沈淙略略沉吟,反问道,“鲁公子之后有何打算?”。

鲁惇不满皱眉,还是道,“还能如何?返归故乡,耕田奉亲。”。

那句‘必能杀人’却在此时于脑中一闪而过,也不知是何心思,冷谑口吻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必为之事。”。

“何事?”

“报仇雪恨,以血还血。”

见其人闻言几乎瞬然将眉蹙起,心中竟是有种了然于心的舒快与释怀,只待这人再将“仁者不责”“以德报怨”类的话说出,他便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击以“未经我之苦痛,凭何劝我宽恕。假使易地而处,你还会口言宽大,手书仁恕么?”,再对着彼时哑然无对之人,道出‘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仁人君子’的评断。

他也不知他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只是觉得如此能让他所受之苦痛稍微缓解一些,至少可以获得一点报复的快意。可此人那眉宇只蹙了一瞬,就即舒展开来,还是那般温澹声色道,“嗯”。

那甚至都算不上一句回应,只是表示他知道了。

“嗯?”

“嗯。”

鲁惇愤然不解,“就是个‘嗯’?”。

沈淙神色稍滞,而后道,“夫以直报怨,圣人不禁。”。

“我说的是,‘以怨报怨’?”

“此‘怨’也算得某种程度上的‘直’。”

“‘凡直之道非一,视吾心何如耳。吾心不能忘怨,报之,直也,既报则可以忘矣;苟能忘怨而不报之,亦直也,虽不报,固非有所匿矣。’”

“……”

鲁惇默然良久,既而一笑道,“不曾想玉衡公子竟是‘如此’之‘儒家’。”。

此一句虽不是批评,但也算不上称赞,沈淙笑意更深,“皆是圣人之言,淙一字未添,亦一字未减,俱是原样复述。”。

鲁惇轻哼一声道,“那惇谨受教”。

沈淙略作沉吟,“只——”。

“如子厚不嫌淙之浅薄,就请听淙一言。”

鲁惇神色不由一变,“请说”。

“为政在人”

鲁惇目光闪了闪道,“请继续”。

“为政在张固,也在让张固不成为张固。”

鲁惇听着这绕口的哑谜,忽而想起张固那句,“何论你口中的长官正忙着诗酒游宴呢,可没空理会这些冗事俗务,若无我们这些鹰犬,他们这些士大夫只怕连文书判词都写不出来,你当我国朝‘吏强官弱’之说是如何而来?”。

又再想起那篇凝练而老辣的供状,以及后来那张完备具实的验状——

若非崔垢不顾声名,不避凶秽躬亲检验,一使那王与身受其感召而情愿和盘托出,也就不会有那关键佐证的验状出现。他大约明白了那句哑谜是为何意。与其说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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