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尾,但奇怪的是这两人的父亲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兵部主事,却都不约而同地吃了这个闷亏。
这钱书和朱全友被家里人救下来后,也再没出过门,据说是被禁足了。
潇月说起这事的时候,脸上的笑是忍都忍不住:“我还担心了好久,生怕他们进宫告状呢!”
赵嘉音听了消息,脸上却没有一丝意外的神情,她喝了口茶:“这件事他们不敢再提,只会等风波过去。”
潇月凑到了她身边,忍不住问道:“公主,这是为什么啊?”
时柳拿着糕点进来,正听见潇月的问话,也忍不住好奇地看向赵嘉音。
“你们见过驯兽吗?”赵嘉音拿起一块糕点。
潇月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道:“回公主,没见过。”
“野兽凶猛,人即便可以借助工具围困野兽,也难免会冒被咬伤的风险。”赵嘉音的声音十分平稳,糕点捏在她手中,泛着诱人的光泽,“所以驯兽者,会一开始就用最严酷的手段虐打野兽,再通过食物逐渐调教听话。”
“钱书和朱全友这样的人,与会咬人的野兽无异。”赵嘉音道,“所以一次就要让他们清楚,究竟谁是那个惹不起的人。”
“我们的仁慈,反而会点燃他们的报复之心,给他们反击的勇气。”
糕点被扔回盘子里,时柳和潇月对视一眼,心底纷纷一颤。
“潇月,近日让你看着相国公府,可有什么事发生?”赵嘉音合上手中的书,问道。
潇月立马站起身来:“回公主,这几日我一直派人盯着相国公府,府内确实没什么大事发生,如果非要说的话……相国公有个庶次女,生母是个歌姬出身的妾室,在府里向来没什么地位,前几日被下人欺负,推进了池塘磕到了头,好像昏迷了好几天了。”
赵嘉音的神情有些变了:“她叫什么名字?”
潇月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对相国公府一个不受重视的女儿感兴趣,但还是努力回想道:“叫……顾,顾阮!”
顾阮。
赵嘉音捏住了茶杯。
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一个十七年来都默默无闻、乖巧怯懦的庶次女,究竟是如何变成后来那工于心计,胆大妄为的模样,或许……就是从这次落水开始的。
“公主,这顾阮有什么特别的吗?值得您专门派人去盯着?”时柳有些好奇,不由开口问道。
赵嘉音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确认一些猜想罢了。”她松开了捏住茶杯的手,“不用再盯了。”
她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无需自降身价,花费心思对付顾阮。
潇月“哦”了一声,和时柳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赵嘉音站起来,转身看向窗外。
秋风飒爽,似乎要把一切阴霾扫清,腐朽的落叶离开枝丫,即将萌发的,是来年春天的嫩芽。
“平西军捷报已经传回,他们大概这几日就会回盛京了吧。”赵嘉音神情温柔,伸手接住一片落叶,喃喃道。
时柳听到了,笑道:“是,大殿下随吴将军的平西军前往西南剿匪,半月前已经传回了捷报,大军应该再过七八日就进京了。”
“大殿下会跟着先遣队先行回京,若没算错,大概就是今日进城吧。”时柳补充道。
“今日!”赵嘉音猛地回头,向来镇定自若的脸上难得显出无措来,“今日便要回来了?”
“是啊。”时柳一愣。
赵嘉音连忙道:“潇月,去套车!时柳,上次让尚衣局做的衣服呢?快拿来更衣,我们去城门口迎!”
时柳连忙道:“公主别急,大殿下一进城便会进宫,您不用特地去城门前迎的。”
赵嘉音转过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双颊带着少女的红晕:“时柳,我想见他……我一刻都不想等了。”
说罢,她已转身去挑首饰了。
时柳心里犯嘀咕。
公主这样子,不像是要去迎接兄长,倒像是……去见情郎啊。
这想法一冒出来,立刻被时柳自己否认了。
公主这些年来一心扑在国事上,从不和男子相处,身上的娃娃亲便是和那个整年都不在盛都的顾沧,还是个众所周知做不得数的亲事。
多半只是因为太久没见大殿下,近日又受了委屈,所以急了些吧。
毕竟公主虽然总是表现的成熟稳重,万事尽在掌握,但大家都下意识地忘记了,她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罢了。
时柳笑了笑,转身去房中捧出了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