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一阵拳打脚踢,把王德水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即便如此,他那狠戾嗜血的眼眸依旧死瞪着林若,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林若嘴角微微勾起,眸光柔和,神情不怯看起来是那么地云淡风轻。
那神情落在王德水眼中却读出不一样的意味。
仿佛在说,自食恶果,咎由自取,以及罪有应得。
李捕头:“林小娘子靠后站远些,别让囚犯伤着了。”。
林若摇头表示无碍。
“姜寻媳妇,这遭事儿了,我也该回啦。”狗蛋娘抹泪,扯出苦笑对林若说道。
哪怕结果不尽人意,可好歹让她等到那天杀的王家水被判流放这天,心这块心病也能暂时放下了。
田里的稻子黄澄澄地,穗都压弯垂到地上,她得抓紧赶回去收,儿子虽然没了,可他们老两口的日子,不还得继续过下去么。
这人呐,总得往前看不是。
林若点点头,她知道这时候多说无用,安慰人的话再有道理再好听,也无法抚慰狗蛋娘晚年丧子之痛。
左右还有有旁的事要忙,狗蛋娘离去后,林若谢完李捕头才慢慢走出县衙署,她的脚步不快不慢,能依稀听到身后到李捕头那洪亮如钟的声音。
“你们四个收拾收拾,负责押解人犯至流放地。”李捕头随手指派这次押解任务。
那四个被指到的衙役顿时面无血色。
一个叹气,一个摇头,还有一个木然接受。
唯独跛脚的男子急忙将李捕头拉到一旁,磕磕巴巴开口道,“李……李大哥,不是说……说好付过银子打点,就……就不用去押解了吗,怎……怎么么还还还要我……”。
那话听得李捕头直皱眉头,他厌烦地喝断,“就你那点儿银子也好意思提”,说完李捕头从袖口甩出十两银子,啪地丢在男子脑门上。
跛脚男子没防住这一下子,脑门顿时肿胀大包,嗷的痛叫出来。
此举惹得旁的衙役接连嘲讽,“我说林兄弟,你那仨瓜俩枣磕碜谁呢,咱弟兄出去喝一顿酒都不止十两银子。”。
“就是,拿这点儿银子简直寒酸得紧。”有人补充道。
遭此羞辱,跛脚男子面上险些挂不住,喏喏道,“李大大大哥,你怎怎怎么,出……出尔反而,言而无无无信……。”。
不用李捕头说话,旁的衙役直接上前踢他那条好腿,蓄意令他难堪,挑衅道,“怎么,你对李哥有意见,嗯?”。
跛脚男子先前还梗着脖子,被呵斥几句瞬间怂了下去。
“咱李哥是不是早前就放出风声儿,谁不想执行这次任务,各自出拿银子打点,没钱或者出银子最少的人就负责押解人犯,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吧?”。
众衙役默不作声。
李捕头厉色道:“大胖出二百两银子,瘦猴出一百两,其他人都是八九十两。”他指着跛脚男子讽刺道,“你呢,就拿十两银子,是最所有人中最少的那个,你不去,难道我去?”。
闻言,林若顿住脚步,不经意回头瞟一眼,当即确认跛脚男子是她大伯娘的大儿子,原身的堂兄林子祥。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位好堂兄在林家,可从未有过这样颔首低眉的姿态,在李氏的宠溺下,林子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是他开口要天上的月亮,她大伯娘李氏也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仗着长辈娇宠,她这堂兄恣意欺辱家中姊妹,就连原身体弱的病根儿,还是因他在冬日推入冰河差点儿淹死而落下的隐疾。
没想到这样一个窝里横,也有被人搓圆捏扁的一天。
风水轮流转,活该!
后头的话林若充耳不闻,径直走出县衙署和张寡妇等人汇合,身后那些羞辱不堪的话,她懒得再去听,反正她压根没把大伯一家当亲人看待。
至于这位堂兄遭受何种欺辱,自然通通与她无关。
案子尘埃落定,人犯各有惩处,围观的人群也很快散去。
人群中,林若漫步上前,一手牵着二牛,一手拉着小傻子,冲张寡妇说道,“走,去看看咱家的粮油铺子。”。
张寡妇也笑应着点头,临走时却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向县衙署的方向。
里头那几个衙役,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不由对那个跛脚的男子多瞧几眼,心里冒出些许疑问,她林若妹子应当是认识那男子,只是为何视若无睹地出来呢。
二牛注意到自家娘亲的神色,停下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娘亲,你怎么了?”。
“没事”张寡妇笑应,心里很快就消除这些愚念,林若妹子不提,她自不会多问。
县衙署里气氛降至冰点。
“小林子不懂事儿,李哥您消消气。”四个被指派押解的其中一个衙役咧着嘴,讨好地开口,转而催着林子祥道歉,“你别愣着,赶紧给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