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卿伸手从床头的垂架上取了厚披穿着,对小芩道。
小芩摇了摇头,“小芩陪着娘子。”
秦卿眼角带着无奈笑意,“且去吧,我自个儿待着思虑一番。”
小芩明白了秦卿的意思,点了点头,“娘子有事唤我便是。”
秦卿点头,目送小芩离开后她才复低头,掀开身上软紫绫罗的里衣袖子,晶莹剔透的红串珠安静的与皓白手腕相贴。
她抬手对着暖黄的琉璃灯,暖黄浸润了红玉,透出更深的晕。
可是……没有金丝。
秦卿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空落。
她细细回忆着在梦中的那抹柔软,越发觉得太过真实。
且鸢妈妈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上次戏女也是如此,可是她也摸不清到底是何种缘由她才会梦到死去之人。
秦卿仔细的回忆着之前种种,猛然发现一个共同之处,那便是无论是戏女还是鸢妈妈,二者皆与她有过关联。
那戏女是因着她看了戏且让小芩送了花镜,可随即秦卿又去掉了这个缘由,毕竟送花镜的人也并非她一个,那日当场之人众多。
她垂眸,看向指尖的红蔻,轻叹一口气,罢了,还是问问空慎吧。
她如此想着,复又躺下去,可不到半柱香,她还是起身了。
取了一盏灯放于桌上,又小心翼翼的将手串取下拿在手中,正准备说话时,张了张嘴,想起什么,放下手串,起身去到状奁前,对着铜镜轻抹唇脂,抿了抿这才重新坐于八角桌前,拿起手串轻唤了一声空慎的名字。
第一声喊出后,秦卿静听,未曾发现任何声音,轻轻皱了皱眉,仔细将手串翻看了一番,发现没有任何异常。
“空慎?你可在?”
她又试探的喊了一声,还未等她再唤,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带着独有的安稳感,“我在。”
自从秦卿说过不愿听到他说贫僧二字自称后,空慎便再也没有说过了。
只是秦卿此刻一心扑在梦中发生之事上未曾注意到这微小变化。
“你……可是否吵扰到你入睡了?”
秦卿有些不安,她抠了抠手心,问道。
空慎一手轻拢了面前的结印,随即隔开了穆云澜与那黑蟒精的打斗声,淡然道:“并未,这般晚了,找我可是有事?”
空慎一边说着,一边将印如扔落叶一般挥向逃窜不停的小妖们,如同市集上套小玩意儿一般百发百中。
小妖们挣扎着,金印一碰便魂飞魄散了个干净。
那黑蟒之前便受了空慎一掌,早已是强弩之末。
穆云澜一个大结印了结那黑蟒精,硕大的黑色蛇身从半空垂落,压塌了方圆百里的树木。
“哼,小样,跟爷斗,你再修炼个千百来年罢。”
穆云澜满意的轻拍着手掌落地,刚准备找空慎自夸一下,却愣了愣,只见空慎斜背立月而站,清冷月光倾泄于那素白僧袍之上,更显孤高无谷欠,难以靠近。
然而让穆云澜惊讶的并非如此,而是他走近时空慎脸庞上浮现的罕见的温和。
是的,温和。作为出家之人,或许是常态,可穆云澜从第一次见到空慎,就觉得他不是一个懂得情意之人。
可是如今……他却确确实实看到了。
低垂的眼眸,睫毛映落在眼睑上,形成一团阴影,微微放松的下颚带着一丝亲昵。
“嗯,莫怕,明日我教你,早些睡吧。”
温和的话语带着空慎特有的清冷,更令人迷恋和安心。
空慎捏了佛指,断了话,看着一旁满面好奇的穆云澜,未置一言,转而朝那已断气的黑蟒精的尸体而去。
“哎?你走什么,我可还未曾问呢?走这般快,莫不是心虚?方才是在和小天仙娘子说话?”
空慎懒得理扯他,只将黑蟒收入袖中,转而离开。
穆云澜狠狠地摸了一下脸,“我就不信了跟着你,还找不到小天仙娘子了。”
说完,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而秦卿听了空慎的话后,内心的石头倏然不见了一般,松快许多,她摸了摸腕上珠串,低语道:“小火苗,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