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去的瞬间林清宜就后悔了。
世文光的身体她又不是不知道,跳下去他又帮不了忙。怎么跟中了邪一样,他说跳就跳了呢?
还好当时自己还是有理智的,选了最合理的跳跃方式。
背对卡车的跳法是为了尽最大可能迎合惯性,避免摔得太惨。如果运气好,她或许能跑上两步,缓解惯性,摔也不至于摔得太惨,且两人能尽快离开卡车附近,不被绑匪察觉。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她身上背着人,腿根本承受不住跳下的冲击,在跳下的瞬间就听见骨头嘎达一声,紧接着刺痛传递到大脑。
她下意识地想要惨叫,世文光滚烫的手立即捂住了她的嘴巴。
世文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拧着两人从直冲地面的摔倒变为侧摔,两人一路翻滚着躲进路边草丛。
因为跳跃的声响被雨水掩盖,两人转移的速度又快。绑匪还没能发觉车厢里少了两个人,为他们赢得了喘息的时间。
大雨滂沱,林清宜仰面朝天眼睛紧闭,疼痛让她不断大口喘息,抖着手触摸右腿,膝盖处骨头已然错位。
身旁世文光由于侧倒时一直护着她,伤痕累累,不知从哪里溢出的血丝被脏污雨水冲刷,只有靠近才能嗅到血腥味。
由于高烧和摔倒,他在两人躲到草丛后的下一秒就昏了过去。
“糟透了,真是糟透了。”
在身体疼痛和心灵创伤的双重攻击下,林清宜真恨不得把游戏策划拖出来鞭打一顿,然后和这破游戏永远说再见。
可是转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世文光,又想到仓库里的四平米隔断间、想到杜昭云将与林新弥订婚的消息,心头的热血再次沸腾。
想要打垮我?
行啊,来试试看。
看是你的本事更强,还是我的命更硬!
强忍雨水直冲眼珠而来的恐惧,林清宜睁开眼睛环视四周,选定了一间距离不远的厂房,将世文光的外套脱下,作为绳索绑在两人身上,用仅剩的健康左腿拖着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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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显示是你女儿主动开的门,你还要否认什么?”
林母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警察,嘴唇颤抖。
“你胡说。”
世家少爷在辖区内被绑架,还是另一名被绑架者的家属来报警,他们才顺藤摸瓜查到世文光也被绑架,吃了上头好大一顿派头。
现在世家施压,警察们熬了一个大夜,好不容易查出点蛛丝马迹,立刻将林母传唤到警局。
“据同校生反映,林清宜自从进入慧明后,一直积极与三位世家子弟进行接触,明显有攀龙附凤的心思。但是几位少爷都不见松动,她这才铤而走险,决定绑架勒索,是不是?”
林母被他的话刺激得不轻,“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家破产前不比他们三家差,清宜没有理由热脸贴冷屁股。”
“可是你们家破产了,林先生携款潜逃,到现在都不知所踪。虽然是六七年前的案子,但是因为涉款巨大,警局一直留存着档案。”
“从小优渥的环境骤然转变,以前没来慧明还能接受现实,来了慧明,见到以前的发小,比较之下,她的心理很容易失衡。”
通宵的后遗症并不好受,警察也难免焦躁,一步步直攻林母心理防线。
“他就是个小人,他的事凭什么和我女儿扯上关系!”林母一提到林父就激动得发癫。
“她什么课外辅导班都没上,无论在哪儿都是年级第一。只要再撑上几年,不会比那几个世家的孩子差!她是我的女儿,和那个人渣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她主动开门?”警察把截下的监控录像扔到林母面前。
“这个人我们已经确认,就是绑架世文光的劫匪。”
“她这么聪明,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给陌生人开门吗?”
“除非她认识这个人。”
林母点开录像,一遍遍地拉动进度回放。
看男人心怀鬼胎站在门前,不停砸门,看他突然平静,过后不久,铝合金门打开。
她的女儿被喷雾和手帕弄晕,被男人拖走。
她心如刀割。
“我女儿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说她是加害人?”
警察从一沓文件中取出一张照片,“绑匪的长相已经比对出来,五年前他就曾参与一场绑架案,但被绑人聪明,想办法逃了出来,他们的窝点被一次性清扫。”
“因为他参与得不深,所以只在监狱里待三年就出来了。此后因为进过监狱,求职一直不顺利,生活贫困潦倒。直到最近,他重新出手,一出手就精准抓到了世文光。”
“绑匪有过失败经验,业务能力一般,却能绑到身边围绕着无数保镖的世文光,我们怀疑是世文光身边人在透露消息。”
“当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