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废弃工厂被警察用警戒线团团围住。
提前到达的世家父母、季家父母、季炎逸和秋铭琅都满脸焦急地站在楼下,用大喇叭冲着楼上喊话。
“只要让我儿子安全下来,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世父想到他们刚赶来时,世文光命悬一线的模样,后怕不已。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儿在绑匪松手前拉住了文光,他们现在只能看见尸体。
秋铭琅并不赞同世父的说法,“警察都来了,他就算拿了钱也走不了。”
世父对突然到来的警察也颇感头疼,本来还能谈判的事,现在一点余地都没有。
季炎逸被父母围住,上下察看,他却急着要进工厂。
“要不是我,林清宜不会有危险,我得去救她!”
季母听见他的话,吓得脸色煞白。
“工厂里有绑匪!他都能狠下心杀世文光,保不准就会再杀你一个!听妈妈的,你别折腾了,咱们回家吧!”
季父看儿子能跑能跳,精神也还不错,心中大石落下。
虽然对世文光和林清宜的遭遇感到可惜,但他们季家本就和这件事没关系,这会儿也该退出了。
“你别进去瞎掺和!这有你什么事?”
季炎逸一把扯开季父拉着他的手,“我不知道文光为什么又被绑匪抓到了,但是他的位置是我透露出去的。爸,我是个男人,男人得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任!”
季父头一回恨自己把儿子教得这么好。
“进工厂有警察,你非要进去搀和一脚干什么?”
季炎逸顺着季父指的方向转头,看见特警正在安排救援路线。
警察来了,文光和林清宜应该安全了吧?
“儿子!儿子你小心啊!”
世母突然的尖叫吸引所有人向楼顶看去。
世文光独自一人趴在护栏上,手指死死地抠着护栏边,显然不是自愿出现。
“他说,让狙击手撤了,不然他就撕票。”
开始落点的特警脚步不停,世文光不知听到了什么,脸色越发难看。
“他说,如果有一个警察进工厂,他会立刻把我扔下来。”
世母崩溃大哭,拽着世父的袖子。
“让他们都出来,快啊!”
世父犹豫间,世文光的身体又向外露出十公分,眼看着要扒不住护栏。
“一个都不准进,都退出来!”
世父目疵欲裂,却不得不听从绑匪的话。
特警再次退守楼下,公安队长眉头紧锁,来到世父身边。
“世总,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可是如果工厂里不布置人手,我们怎么解救人质?”
世父心神全在楼顶的世文光身上,生怕一个没看住,他就掉下来了。
“消防救生气垫什么时候能好?”
“开发区附近没有消防站,最近的过来要二十分钟。”
公安队长犹不死心,二十分钟变数太多。
照他看,最好是安排一小队精英,偷偷进工厂救人。
“我不能拿我儿子的命冒风险。”世父毫不犹豫地拒绝。
世文光又被人拖了回去,只冒个头给楼下看,证明他还活着。
万般不由人的状态,让他倍感屈辱,下唇被咬的溢血。
“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警察都在外面,你是逃不走的!”
“如果现在把我们放了,说不准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世文光瞥一眼晕死过去的林清宜,恨死了自己这双无用的腿。
他甚至无法和绑匪搏斗,只能用这张嘴搅乱他的情绪。
“谁说我逃不走?”
绑匪左手掐着世文光的后颈,让他紧紧贴在护栏上动弹不得,右手将昏迷中的林清宜拽起,挡在自己身前,缓缓站立。
“如果想杀害一个人质,就尽管让狙击手开枪,反正我也不是一个人死,不亏。”
绑匪沙哑疯狂的声音传到楼下,季炎逸顿时疯狂。
“你个疯子,林清宜什么都没做,你把她放下!”
要不是季家父母拦着,季炎逸只怕已经冲进工厂里了。
秋铭琅仰着头,透过眼镜描摹林清宜的样子。
她瘦了,好像还挨过打,晕过去后一点生气都没有,像一朵枯萎的杜鹃花。
风衣口袋里的手机被他用手不断摩挲,自责像条鞭子,抽打着他的心。
如果他不考量那么多,把手机交给其中任何一家,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波折?
纵使心中波浪滔天,面上依旧岿然不动。
拿起世父手中的大喇叭,他平静问道:“你要什么?”
绑匪从林清宜身旁露出一只眼睛,辨认出说话的人是秋铭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