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夏夜,蝉鸣悠长地环绕在空中,树林中时不时传来蛇行的细微声响。
远方隐隐有一丝亮光,李芙蕖盘腿坐在莲花楼二楼的小露台里,遥遥望着远方的小村庄,拿起身旁放着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
露台的入口处传来一声动静,随后一个身影落在了她身边。
她转头一看,是已经恢复了身形的笛飞声。露台狭窄,两人肩并肩坐着,面前的小茶几上放着三小碟茶点和一个酒壶。
笛飞声拿起酒壶,也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在嘴里咂摸了一下后皱起了眉,“这不是酒。”
“当然不是。”李芙蕖把壶里的最后一口清茶喝下,“我一喝酒就要打架,明天还要赶路,今晚被你打一顿会耽误事。”
笛飞声又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桂花糕,她看着那碟精致的糕点,摸摸鼻头颇有些心虚。
前两日经过城镇时,她假借莲花楼内无米了,找笛飞声要了钱去买米,但其实楼里还有米,她是拿钱去买了些甜糕和糖果给李莲花囤着。
所幸笛飞声没问这糕点哪儿来的,而是眉毛一挑,说道:“李相夷当年喝了酒后自创醉如狂,功力比清醒时更胜。”
李芙蕖苦笑一声,“他的天赋我便是拍马也是赶不上的,若我有他那样的天赋我早就能给他解毒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笛飞声肯定地点点头,惹得李芙蕖一阵不爽。
她把三碟茶点挪到自己面前,又把手挡在茶点前,就差把“不欢迎”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你不是只吃米饭吗?”
笛飞声绕过她的手,把茶点挪回中间,“我的钱买的,你还不允许我吃?”
李芙蕖乖乖闭上了嘴收回了手,笛飞声的嘴就和他的武功一样,永远能准确地扼住别人的命脉。
笛飞声愉悦地往嘴里扔了两个茯苓糕,十分自然地问:“你那日在一品坟看到了什么?”
“什么?不就和你们看到的都一样吗?”
“你若说了,我还能帮帮你。你若不说,我就……”
李芙蕖不以为意,大不了他就自己去看,不说他又能怎么办。
“把你杀了。”
李芙蕖大怒猛地站起,笛飞声抬抬手中的刀,她又悻悻坐下。
她思索片刻,还是开了口:“你真愿意帮我?”
笛飞声点点头。
李芙蕖又想了想,又道:“那你答应我,你不能去找那物。”
“嗯?”笛飞声又抬了抬刀。
李芙蕖心中暗想五年后定要杀了这厮。不,等拿到了那朵奇花,李莲花恢复了功力,就得让李莲花杀了他。
“壁画上画的是一株奇花。单服白色那半可使人功力大涨,但精力耗尽后便会死去。若再服下红色那半则可活死人。”
李芙蕖看向他,“我想让你帮我找那朵花的行踪。”
笛飞声眼眸一亮,“是忘川花。没想到一枝两株同用还有如此功效。”
李芙蕖看着他,静待他解释。
“忘川花长于极北之地苦寒峰上,五十年长一枝,一枝生阴阳白红两株。”笛飞声说到此,轻飘飘看她一眼,“药魔曾与我说过阴株功效,我已派盟重人去寻。”
李芙蕖只觉不好,她虽希望忘川花寻来后李莲花能解毒恢复功力,但忘川花能解毒就已经是谢天谢地,谁又知道能不能让人恢复功力。
她定定看着笛飞声出了神,他虽还是面无表情,却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如果你拿到了忘川花,你会救他吗?还是,你就只是想和他再打一场?”李芙蕖放轻了声音,问道。
笛飞声一言未发,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布,拔出了刀轻轻擦拭起来。
李芙蕖更是心下一沉,她并不觉得对于笛飞声来说,李莲花的命会比比武重要。如果让他先拿到了忘川花,他一定会选择取出阴株让李莲花与他大战一场后爆体而亡。
气氛沉寂下来,一丝冷光从长刀锋芒中闪出,直直刺入李芙蕖眼中。
“铮”得一声,笛飞声按住刀装回鞘中,他站起身离开了二楼,只留下了一句话:“我会和他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三日后,莲花楼停在了朴锄山黑市山庄外,准时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李莲花,以及一个顺带着的方多病。
而懒得再用缩骨功的笛飞声也荣获一个新身份——李莲蓬的师兄阿飞,方多病艰难地和眼高于顶的阿飞打招呼时,李芙蕖正在灶房做饭。
李莲花近来多受罪,人也轻减了一些,她就憋了一股劲,用笛飞声的钱买来的菜肉做了一顿大餐。
她把最后一盘松鼠鳜鱼端上桌时,莲花楼里小小的餐桌已经放满了。方多病接过盘子,虽被烫的龇牙咧嘴,还是轻轻叠到了最上面。
李芙蕖坐了下来,舒出一口气,“大家开饭吧。”
三人这才拿起了筷子,开始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