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拇甲边沿,挤出几滴泛着冰蓝色泽的血液为他缓解些毒性,“至于冰中蝉,此毒是前朝宫闱禁物,前朝毒经曾记载‘发生之力可解’,故而如今江湖中普遍认为李相夷能催发万物生长的内力扬州慢可解此毒。”
李芙蕖沉默着没说话,心中却总算松了一口气,有她在,看来阿飞此次是有惊无险了。
“只可惜李相夷早已不见行踪。”关河梦叹了口气,“若你们还能找到与扬州慢类似的内力或还有机会。”
李芙蕖点点头,站起身庄重地对着关河梦拱拱手,说道:“此人之事,还望先生不要告知旁人。”
“那是自然的。”关河梦说完,忽地也冲她鞠了个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若阁下找到了无心槐的解药还望能不吝分享一二。”
李芙蕖勉强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过那地方也不知凶不凶险,若我能拿到待再送些解药给先生。”
关河梦又是鞠了一躬,连连道谢后也出了门。
待房内空了,李芙蕖才松了一口气。她小心地避开床上的人,颓丧地躺倒在了榻上,眼神忍不住飘到了身边人的脸上。
阿飞此时被木制面具掩住了大半张脸,唯有棱角分明的下颌和苍白干燥的双唇露在外面。
如果按着面具来看,刚刚遇见的蒙面女子应该是孔雀精,那阿飞就是木头精。
木头精。李芙蕖想了想,笛飞声可不就是个大木头嘛,她不由笑了起来。
那阿飞呢?李芙蕖收起了笑容。
光是想到这个称呼,她就觉得心像是被无数藤蔓攀住缠住一般,直往上堵着她的咽喉,让她又酸又哽,又有无数跳跃的缤纷炸得她脑袋里只有本性,本能似的亲近,本能似的喜悦。
她对乔婉娩所说的“珍重之人”四个字究竟有几分真心流露几分只为救人,她实在自己也说不清。
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说不定还没等她弄明白这些总是搅乱她心绪的东西是什么,阿飞就已经解了毒,变回笛飞声了。
况且刚刚那蒙面女子分明就是角丽谯,无心槐与她脱不了干系,又多了一个冰中蝉,她目的究竟是何难说得很。
李芙蕖闭上眼,紧紧咬住嘴唇,她想起了生死行踪都未明的李莲花,眼眶烫了起来。
她忍了又忍才将眼泪压下去,在心中想着李莲花的语气哀叹一声:实在是诸事纷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