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查封幽簧馆,将跟幽簧馆有关的人员全部都关进了大理寺天牢,派人严加拷问。禁卫军当夜封闭了皇城四门,五城兵马司出动所有衙差,满城追捕刺杀端王的凶手。
在皇嗣遇刺的惊变之下,云落落遇刺的消息,便显得尤为的不重要。京兆尹将重心全都放到了端王案上,云落落遇刺这件事情便如同皇城里大多数案宗一样,永远地石沉大海,再无任何音讯。
随着事态推进,端王案的线索逐渐明晰起来,原来这座幽簧馆竟是天下第一刺客门派飒沓楼的联络地。大理寺卿推断,端王此次遇刺定然是跟飒沓楼有关。
飒沓楼从此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乾德帝下达江湖追杀令,悬赏黄金五十万两,全国捉拿飒沓楼余孽。
飒沓楼在京城的据点被连根拔起。
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中。
茶楼酒肆关于端王之死,众说纷纭。
但谁都没有怀疑到萧曜的身上。
毕竟端王遇刺那日,萧曜午时就回到了宫中,那日萧曜再也没有出过宫门。他们不知道,萧曜的轻功早就已经臻于化境,到了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地的境界。那日萧曜跟在端王的马车后面,来到幽簧馆,潜进了飒沓楼。他杀死了要跟端王见面的黑衣刺客,换上了他的衣裳,来到水云间,杀死了在此等候的端王。
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还让飒沓楼成为了他的替罪羔羊。
将所有人玩弄于他的股掌之间。
端王的丧仪举办得十分隆重,在众位皇子之中,仅次于太子的丧仪。
乾德帝缀朝五日,文武百官摘冠素服五日,洛京十日内不得作乐嫁娶。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齐国接连失去了两个皇嗣,四龙夺嫡的局面被彻底改写,双龙之争缓缓地登上了历史舞台。
朝野上下,终于将目光,投到了冷宫里那个乏人问津的冰山皇子萧曜身上。
皇城里风谲云诡,变幻莫测。
无数利欲熏心的野心家们,在萧曜的身上,看到了他们一步登天的希望。
云落落再次见到萧曜是在端王去世的一个月后。上次遇刺导致她小腿骨折,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府中养伤。昨日萧曜递来拜帖,想要进府看望她,被云落落让门房给打发走了。
今日她正准备睡下。
却突然听到了屋外有人敲窗的声音。
“落落……”
男人的声音清冷低沉。
宛如玉石坠落清泉。
正是萧曜的声音。
锦帐低垂,云落落咬了咬红唇。
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自从上次萧曜说要以江山为聘之后,云落落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想起当时萧曜说那句话的时候。
那双紧紧盯着她的墨眸……
云落落就会一阵心惊肉跳。
先是递拜帖,再是敲窗……
现在这家伙摆明了要先礼后兵。如果今日将他赶走,说不定明天他干脆连敲都不敲窗,就直接翻窗进来了。
云落落只好泄气。
“进来。”
萧曜一身玄衣如墨,翻窗进来,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金丝楠木的锦盒。
“送给你。”
少年黑睫浓密,面容清冷俊秀。
在昏暗明灭的灯烛之下,少年那张如同雕刻般精致的脸庞,轮廓线条显得尤为的柔和,精致得如同价值连城的美玉。
别的不说,萧曜这张俊脸。
还真是百看不厌。
云落落艰难地将自己的视线,从萧曜的俊脸上,挪到了他手中的锦盒之上。
“……这是什么东西?”
萧曜低声道:“赔给你的新衣。”
云落落的脸上怔了怔。
没想到她上次在雪地里随口用来敷衍萧曜的话,竟被他放到了心上。
她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躺着一件雪白的狐裘。白狐的毛色雪白细腻,没有一丝杂质,显然是狐裘中的极品。
萧曜目不转睛地望着云落落。
“喜欢吗?”
云落落扭过了漂亮的小脸。
昧着良心否认。
“不喜欢。”
“……”
系统没有弹出伤心的提示音。
云落落蹙起眉,回头望着萧曜。
“你怎么不伤心呢?”
“我为何要伤心?”
萧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
眼底压抑着疯狂的眷念和满足。
光是看到活着的落落。
他的那颗心就已经很雀跃了。
又怎么可能去伤心呢?
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他想将她含在嘴里,埋在骨里,将她的身体困在他不知餍足的怀里……
他再也不想跟她分开了。
但他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怕会吓到柔弱的小妻子。
所以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眼中快要疯掉的感情,贪婪而又克制地注视着她。
他绝对不会再吓到她了。
少年的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令云落落的心脏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