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玥乖乖闭上嘴,迎着裴宴不善的眼神,心里生出些许茫然和不知所措。
她能明显察觉出裴宴对她的不耐烦和不喜欢。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惹他这么生气。
她在裴宴面前说的话也没超过十句,更没做过任何超出她保姆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呀。
陈嘉玥很想问他,可是想到他才凶巴巴地让她闭嘴,她又不敢再说话。
气氛彻底安静下来。
陈嘉玥站了一会,觉得小腿有些累,偷偷瞄了裴宴几眼,见他刷着手机没有任何要说话的趋势。
她想坐下来但是不敢,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道:“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裴宴抬起头,眸色冷沉,面无表情。
陈嘉玥出于礼貌,眉眼微弯就想冲着他笑,关键时刻想起裴宴不让她笑,已经弯起的嘴角刹那间压下,语气略不自在地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可以离开了吗?”
裴宴当然知道,这小保姆偷看了他几次。演得再好,也掩盖不住她想勾引他的目的。
他冷笑:“你不是保姆吗?没看见这里的卫生需要清洁?”
仿若裹着冰的声音迎面砸下,陈嘉玥心想这人的脾气真的很差。她明明很礼貌地问话,他神态语气却仿佛她犯了大错一样。
陈嘉玥赶紧点头:“好的,我马上打扫卫生。”
清洁所需的工具都放在酒吧的卫生间里。她套上手套,拿起其他工具就离开。
裴宴没走。
他姿态悠闲随意地坐在雅座上,手上端着酒杯。
陈嘉玥把茶几上各种垃圾扫进垃圾桶里后,拿起扫把,看向裴宴轻声细语道:“打扫时会有尘埃,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细细糯糯的嗓音钻进耳朵里,裴宴莫名觉得耳朵微痒。
他掀了掀眼皮:“要是有半点尘埃,你今天可以滚了。”
陈嘉玥眼睛瞬间瞪大:“……?”
她脾气一直很好,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性子绵软,极少有事能让她真正的生气。
而此刻听到裴宴这句话,她心里“蹭”地涌起一点点愤怒的小火苗。
打扫时怎么可能没有尘埃呀?
裴宴见她满脸不敢置信,瞪大双眼的模样,心尖很奇怪地荡了一下。
他不适地皱眉:“有意见?”
陈嘉玥小小声地:“……没有意见。”
才怪。
可她只是个拿钱工作的保姆,雇主对她的本职工作有严苛的要求,她要么辞职,要么只能满足。
辞职是不可能辞职的。
陈嘉玥从洗手间里提了半桶水出来,打湿了抹布再拧干水分,蹲着一点点、一点点地,小心翼翼地擦着地板砖。
还要不时分出注意力在裴宴身上,怕他不满意。
前后换了十次水,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所有工作完成。
陈嘉玥把清洁工具收拾好放回相应位置上,出来时看见裴宴还是像个小少爷一样,姿态肆意地坐在那里。
哦,不是像,他本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陈嘉玥见他微低着头,拿着手机在打字,应该是和别人在聊天。
“那个,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她停下脚步,犹豫着问,“因为我以后会专门负责照顾你的日常生活,所以想问问你平时一日三餐,都喜欢吃些什么,有哪些忌口呀?”
裴宴抬眸,黑色的眼珠子乌沉沉的,折射着股瘆人的寒意。
陈嘉玥被他盯得心里发紧。
在和裴宴见面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神能这么可怕,看一眼就能让她产生压迫感。
她嗓音有些抖:“你、你要是不想……”
裴宴:“滚。”
陈嘉玥剩下的话全部咽回去。
她也很识趣,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小跑着离开了酒吧。
酒吧的门被关上。
她“咚咚咚”狂跳的心脏慢慢趋于平静,抬手抹了把额头重重呼出一口气,抬脚往裴家的员工餐厅走。
这个时间点,餐厅里并没有其他佣人。
陈嘉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吃着桂姨给她留的午饭,眉眼间浮现出担忧。
她从小干农活习惯了,完全不觉得刚才用抹布擦地的工作有多累,棘手的是裴宴刚才的行为明显是针对她,故意折腾她。
短时间接触下来,她了解到的裴宴是个脾气差、暴躁、心情阴晴不定的人,还会莫名其妙不让她笑,不让她说话。
这样性格的人,是她未来四年需要照顾好的雇主。
“唉。”
她叹了叹气,突然觉得往日里美味的饭菜都变得不好吃了。
……
因为裴宴,陈嘉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