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人。
她总是会对某些特定的东西产生执念,也会对很多东西毫不在意,有些时候的想法更是奇奇怪怪。
比如,初中的时候其实讨厌自己的某个朋友,但害怕跟她绝交后没有人愿意给自己抄作业,所以一直忍受对方对她的打压,在毕业当天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删掉。
再比如,她其实也很能拎得清,如果过分站队傅燃和虞真意的话会遭到铺天盖地的针对,但真的有人给她扣上虚无缥缈帽子的话,她也会真的回怼回去。
不计后果的。
总归也是要过过嘴瘾。
所以,在别人骂傅燃又带上了她的时候,她忍不住又上前理论了两句。
那个之前在傅燃尚未失势之前被他羞辱过的人叫周宁河,见她找死似的跳出来,先是有点兴趣地问:“现在竟然还有人帮他说话,他是给了你什么好处啊?”
姜渝重申道:“我只是在乎你骂他的时候别带上我。”
“哟,还挺懂明哲保身的。”
周围的人纷纷笑了起来。
程乐云扒开一众的人,找到了在那跟人对峙的姜渝,站在了她的身边。
姜渝心情十分不爽地看着周宁河,继续说:“既然也会一两个成语,那你也应该知道落井下石的意思吧?”
“他傅燃当时是怎么羞/辱我的,怎么好意思怪我落井下石?”
“哦,他是怎么羞/辱你的?”
“我给他送生日礼物,他竟然直接把我当成透明人,还把我的礼物扔掉了,说什么他那不是垃圾回收站!”
姜渝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象征性地抚慰了下:“至少他只是说礼物是垃圾,没骂你是垃圾啊。”
“……哈?”周宁河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宕机了下,“可他从来对我视而不见!”
这什么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狗血情节啊。
姜渝说:“也许他不是故意不看,只是怕长针眼罢了。”
“……”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程乐云拉了拉姜渝的袖子。周宁河似乎也有些顾忌,他忍了又忍,只撂下一句:“姜渝是吧?我记住你了!”
姜渝冲他略微点了点头,毫不在意地接受下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她终于蹭着傅燃的热度,从一个小透明脱颖而出了。
预备铃声响起,走廊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溜烟散开了,但是关于她的传说却就此留了下来。
程乐云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啊,你刚刚还挺硬气的。”
姜渝一边走一边拉着她小声道:“都怪我这徒增的偶像包袱。”
“……”程乐云提醒她,“你这两天一定会被报复的。”
“那我能聘用你当保镖吗?”
“聘用我?那挨打的只会从一个变成两个。”
两个人面面相觑,纷纷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为何为了那点面子没有住嘴/没有及时制止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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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渝从程乐云那里得知,傅燃其实曾经就很孤僻,但因为有着家室的加持,他整个人也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
不爱搭理人便是高冷,随意挥霍便是多金,不遵守校规校纪便是潇洒,不接受任何人都好意就是有个性。
总之,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能被人润饰过去。
但现在,墙倒众人推,哪怕他的个性没有变化多少,也被人加入到了敌对的阵营中去。毕竟他曾经的确目中无人,做很多事情也是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更何况……他还有成如清这个对照组“哥哥”。
成如清因为家室不错,加上看起来很好说话,又是五班的班长,又是广播站的站长,因而人缘不错。
大家都是在傅燃家出了事之后才得知,原来两个人之间还是有关系的。在知道傅燃被当皮球在几家踢来踢去,最终住进了成如清家之后,大家纷纷认为,成如清真的是一个十分善良之人。
但实际上恰恰相反。
成如清一直以来都看不上傅燃的作风,一度也不想承认跟他之间有所关联。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绑定一个攻略系统,在系统的强制要求下成为了一个攻略者,而他的攻略对象就是傅燃。
如果完成不了任务的话,他就会死。
在这样的压力下,他三五天完成一个小任务,十几天完成一个阶段性任务,最后还有完成一个终极任务。
那个离谱的任务目标是,让傅燃体会到家的感觉。
神他爹的家的感觉。
成如清觉得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折磨。
不过,家的感觉也没有规定一定是温馨的、积极向上的吧?
他坦然地说服了自己,也顺便说服了并不想接受这个拖油瓶的父母,几个人一起互相折磨着。
总归难受的不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