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舞娘说她只记得当年吴涛是跟着刘山五一家去京都置办东西了,说是晚上会回来,可到了最后也没回来。
等到那些事情发生后她倒是有些庆幸他们没有回来。
“之后我将那刘山五的儿子疑似杀人一事告诉她,她却说这绝不可能。”赵无名看向刘湘玉,一字一句道:“那刘山五的儿子是个痴儿,只有五岁心智。”
王安权守着东都十年,除了怕当年一事暴露,肯定背后还有人指使,刘湘玉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对赵无名道:“我要救吴涛。”
“可你白天还说,救不了。”
“你想如何救?”
刘湘玉的眼神坚定,仿佛说出来就一定会做到一般。
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东西太多,很有可能会引出某些藏在暗处的势力,赵无名自三年前便暗中调查此事也未知全貌。
直到他的胞弟查出了龙脉一事,龙脉其实只是一本分散的图纸和名单,其中包括不少军事机密和前朝的人员名单。
赵无名只有将这根刺拔掉才能放心。
除了赵淇风之外便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有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而朝中已有眼线,为了行事方便,赵无名便常和他的弟弟齐堇这样做。
“今晚劫狱,大祈刑法有言,若犯人有冤未诉可缓刑,官员应当查明。”
“而大祈刑法也并没有说是几品官员,我要趁今晚将他带出来。”
“大祈的法可不是这么用的,虽未明说,但此条律令针对的乃是负责这件事的官员及上级官员。”
赵无名本以为她会有什么更好的法子,笑道:“你的想法总是如此单纯粗暴。”
“县令史掌管县令的言行,须如实记载案件,我已参与其中。”
刘湘玉目光灼灼:“你要帮我,赵公子。”
赵无名打了个哈欠,撑着头又恢复到了那半死不活的样子,懒懒道:“在下不是帮了玉郎一次了吗,可差点连命都没了呢。”
刘湘玉却突然摸上他的手腕,片刻道:“湘玉观赵兄脉象沉稳,全无虚空败郁之气。”
“你还会医术?”
赵无名挑眉道。
刘湘玉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一张清秀妍丽的脸蛋应是苦大仇深的,浑身也罩了一层灰蒙蒙的沉朽之气。
“幼时跟母亲学过,不过皮毛罢了,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知晓许多皇室之事?”
赵无名从怀里随便掏出一块令牌,“铁骑密探,赵无名。”
“密,密探? ”
这次轮到刘湘玉傻眼了,莫不是在狂骗自己吧,怎么从未听过这名号?
听闻当今圣上有个弟弟岭安王,此人生性懒散,聪明而狡猾。他仗着皇上的宠爱也从未上过朝,甚至鲜少出席国宴,许多大臣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最爱的便是化名游玩,暗中访查些地方官员,随后便写折子参一本。
刘湘玉甚至都做好了眼前这个人就是岭安王的准备了,结果他却告诉自己是个什么从未听过的铁骑密探?
刘湘玉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既然对方将这身份抛出来她接着就是了,总而言之,赵无名能说出密探这个身份,那就说明他的职位定然是更上级的。
也有可能真的是什么鬼密探。
莫名其妙的。
“你就这样将真实身份告知于我,就不怕我转头卖了你吗?这铁骑密探想来也是秘事。”
赵无名笑着说:“你觉得呢?论身份地位,我远在你之上,想要杀了你简直是轻而易举。”
玉颜笑面虎,年纪也对的上,跟传闻中的岭安王更像了,他方才还直呼皇上的名讳,齐璟。
刘湘玉更确定这什么密探是假的了,恐怕整个皇室就只有他一个密探。
不论如何,此人都比自己的官职大,信了总比不信的好,介时赵无名的身份总有公开的那一天。
想通了其中弯弯绕绕的刘湘玉觉得这事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甚至自己还能借不少光,她看赵无名的眼神多了几分热切。
她拱手道:“小人此前多有得罪,今晚还望大人相助。”
“你不必如此拘礼,我们还当从前一样相处就行。”
殊不知已经被人错认成岭安王的赵无名有些纳闷,接受良好,总不能信了吧?
刘湘玉倾身过来,离他近了些,说:“湘玉定会替大人保密的。”
赵无名:……?
不是吧,这么蹩脚的谎话,刘湘玉看不出来吗?她不应该缠着自己质问片刻吗,比如说铁骑密探是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莫非也是装的?
刘湘玉虽被人骗了有些不乐意,但此依照岭安王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坐视不理,她将纸笔直接收尽了自己的包里,起身拉了赵无名一把:“我们快去客栈,边走边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