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的力度不小,刘湘玉已经做好了头破血流的准备,她下意识闭上眼睛,直到赵淇风的一声喊叫才把她拉回神。
几只狗狂吠不止,外面很快就吵嚷起来,男人的怒骂声和女孩的哭喊夹杂在一起,其中不乏有些忿忿不平的伸张。
不过很快就被那几声凶狠的狗叫盖了下去。
“你要去报官,好啊,老子倒要看看谁能管得了我!”
如此嚣张?
刘湘玉皱眉,看了眼赵无名的手后从包里掏出来一瓶玉露膏,叮嘱道:“我下去看看,你先抹点药。”
当下的局面很是混乱,竟让刘湘玉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了。
挽书怀里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杂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五官,她的衣服被撕碎了,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甚至连一双鞋都没有,裸/露出来的肌肤布满了鞭痕和伤疤,一看就是经常被虐待。
她被吓坏了,却也执意不肯放手,两个人颤抖着,小声啜泣。
那一瞬间几乎让刘湘玉想起了小时候的挽书,也是被她这么护在怀里。
她上前一步,安抚性地拍了拍挽书的肩膀,小声道:“挽书,你不会回去了。”
赵淇风挡在挽书面前,目露凶狠:“当街行凶,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你简直丧心病狂!”
几条大黑狗蠢蠢欲动,像是一个指令就会扑上来将他们撕碎一样。
站在最前面的人是个年纪不过十八九的少年,他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转了转手上的金戒指,心情颇好的示意身旁的下人给他牵到后面去。
单看脸便让人觉得这是个清秀干净的少年,不过一举一动却甚是粗鄙。
他挑衅的看向赵淇风,骂道:“关你他娘的屁事!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孩叫小子,赵淇风简直要气笑了。
“你他妈……”
刘湘玉及时拉住赵淇风,上前一步,冷笑一声:“如此说来,你竟比这里的郡守还厉害了?”
“郡守算个屁,你是不知道这的官员都死光了吗?”
那人不屑的嗤笑一声,待看清楚刘湘玉的面容后目光闪过一丝惊艳,他顺着刘湘玉的脸滑到脚下,就像是在打量一个令他欢喜物件。
这一举动落到赵无名的眼中,自然引起了他的不满,他轻笑一声,便也看向刘湘玉,暗自想到:这等腌臜想法,他最好不要说出来。
梁竟则到底没有接收到赵无名发出的危险信号,反而兴奋道:“你若救这贼丫头也不是不可以,你长得好看多了,若肯当本少爷的书……啊!”
只听见“啪”的一声打断了他,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刘湘玉抬眼看去,是赵无名的那把扇子。
梁竟则举起扇子,捂着脸四处看了看,嚷嚷道:“谁他妈是的阴招,滚出来!”
“你方才想说什么?”
赵无名气定神闲的掀了掀马车帘子,淡淡的瞥了过来,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他侧着脸,嘴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让那原本有几分锐利的俊美面容也柔和了不少,只可惜这都是假象,刘湘玉真真切切的知晓,赵无名气的不轻。
而那拎不清的胆大少年又认真地盯着赵无名看,随后便一脸嫌弃道:“你是男的女的?”
“本少爷不打女的,你滚下来!”
梁竟则话刚说完,就又听见比方才更清脆响亮的一声。
他的另半张脸高高肿起,嘴角挂着血,看上去滑稽可笑,他狠狠一口血沫吐到地上,便见其中的一颗牙脱落。
刘湘玉往一旁看去,是一块巴掌大的木板。
“巧了,本公子专打会叫的疯狗。”
此话一出,便是连一旁的狗都不叫了。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来,还是听到消息后急匆匆赶来的知事梁丰打破这诡异的氛围,他手里还举着一把枪,看到梁竟则后直接冲着他的膝盖打了下去。
刘湘玉眉头一跳。
“老不死的东西,你是不是有病?!”
“你一出生我就该把你这丢人现眼的玩意摔死,来人!把他关进牢里去!”
“好啊!又关我!有本事你杀了我!”
少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脸憋得通红,他嚣张的叫嚷个不停,就差没指着他爹的鼻子骂街了。
刘湘玉并未穿官服,因此梁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歉意道:“是在下管教不力,公子的损失便由本官承担。”
“如今上阳郡是你管的?”
赵淇风哼哧一声。
梁丰刚点头应是,就见他从马车上接过了赵无名扔出来的尚方宝剑和官服,扬声道:“我等奉旨前来调查上阳郡官员被谋害一事,这位便是钦差刘湘玉,刘大人!”
尚方宝剑,见此如见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