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三十年,朝廷录载:
风起云涌之时,熹元帝为保朝政清廉,特设两个监察特务机构——“掩月宫”与“执典司”。
“掩月宫”负责下设眼线,搜集情报。宫门四人有:冥、落尘、凡、十七言。四人掌管宫门事务及其眼线调遣,统一穿单色红衣,胸前有祥狐金纹,腰束黑色绣龙带,佩祥狐纹调遣令于腰间。
“执典司”则负责刑罚破案,狩猎逮捕。机构内设有“钦官”十二人,分别是徵左邵问、徵右霜降、痋左禾古、痋右云清等。这些人统一官服为黑色,胸前有腾蛇金纹,腰束金纹带,调遣令则是手腕上的绿檀佛珠。
京兆三十年八月壬午。
恰逢国集日,这天集市上人员纷乱嘈杂。一名女子与一名男子走上酒楼最上层阁室,二人均头发高束在脑后,着黑色劲装,头戴银冠,手执长剑,气质冰寒。
“二位好久不见,这次与秦商家聊的酒楼事宜还可行?如若可行,我们双方就需要在纸上署名画押,今后酒楼的金银流水就交由我们几人负责细分。”
霜降着一身黄绿相间的衣服,腰间围着流云锦带,将手腕上的绿檀佛珠衬的不那么扎眼。她不经常在执典司看公文,而是选择酒楼商人身份在民间负责逮捕搜寻。
黑衣女子“嗯”了一声,从衣襟领口处拿出一纸商文,只见纸上商文末尾处标着赫然大字——签署人:邵问、云清。
邵问眼神冰寒,脸颊上的一颗痣也将他显得更加乖张难测、阴险毒狠,手腕上的绿檀佛珠仿佛失去了本该有的金光佛性。
他看着霜降一笔一画将自己的名字写完,转身便拿起长剑,将长剑上悬挂的腾蛇纹囊袋压在纸上。
“阳羡茶粉,一点心意。”邵问说罢,拿起长剑便与云清下了酒楼,秦商带来的人也一同跟随消失在视野里。
只见十七言从屏扇后走出来。她将头发盘起,锦袍华贵,玉带流光,眼神精明。可说出来的话实际与表面上的阴险大不相同。“秦商的人终于走了,打哑谜什么的快给我打住。这什么,执典司拿来的情报?我们掩月宫怎么没有消息?”
“咳咳,你个世家小姐的情报……还没我一个酒楼商人来的快。”说罢二人将阳羡茶粉倒入杯盏,将“茶水”往那纸上一浇。
纸瞬间变得又软又皱,几行字也逐渐浮现出来——“经探查,楼兰刺客已入城,今夜亥时入皇宫刺杀。执典司事务探查地,找寻并劫杀,速。”
京城,执典司。
“徵左大人,痋右大人。”
邵问、云清二人已回到执典司,对来往的部下一一颔首。只见落尘吃着掩月宫凡和冥送来的云片糕。“哟,你们俩回来了?怎么样啊,消息送到了吧。”
“嗯。下次这种送消息的事,就不用麻烦我们执典司了。”邵问拿走落尘手里的糕盒,往嘴里送了一片云糕。“难吃,你们掩月宫没人了吗?”
“……”落尘偷偷记下。
“这…好像是掩月宫冥做的。”云清说道。在执典司众人的印象里,冥不喜欢她的红色官服,她喜欢穿素净的白衣。因为有眼疾不可见光,从未到执典司来拜访。当然,这也挡不住禾古、霜降和邵问几个人经常去打搅。
云清将罗盘放在桌上,“禾古呢?给这个前道士带了点礼物。”
禾古在屏后整理束马尾的银冠。他之前是个江湖穷道士,在云游时误入执典司的任务现场,因帮了他们的忙便被收编,成了现在的“痋左”。
“准备去找掩月宫的凡?”邵问靠在执法堂的门上,双手环胸,眼里全是戏谑。
“……”
“谢了云清。凡是谁?我不认识。走吧,靠在门上的那个。”禾古戴上了黑手套,转身去拿匣子上的佩剑。“快到亥时了。” 邵问拿着皇城司的金城令,说道:“恕我直言,你像个花孔雀。”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来人一身红衣,卷进来一场风雪。官服上扎眼的赤色与她的浅色瞳孔格格不入。她眉眼冷清,举手矜贵,尽显霜寒,让人不敢亲近。
“今夜,谁都不准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