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宜眉心轻蹙,嘴角微抿,十分纠结,“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希望今晚王爷会去你屋子里……”
听到这儿,云皎皎明白了,轻笑一声,“我还当是什么事,这件事很简单,交给我来处理。”
见她脸上仍有忧虑,又自揭伤疤笑道,“你忘了,我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了,王爷雄才大略,英明神武,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碰我这样一个被人碰过的女子?”
“云二……”商宜愧疚道,“对不起。”
云皎皎笑容轻松的抱了抱她,“阿宜,我真的很感谢你让王爷纳了我,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商宜身子微微僵硬,纳她入府,根本不是她的意思,可她也不知道为何向来有一说一的自己没有直接说破,只讪笑一声,“云二,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放心,我会让人把吴妈妈接进王府,派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病。”
云皎皎求之不得,眼睛瞬间锃亮,“好,我答应你,只要吴妈妈身子一好,阿宜随便想个由头将我从王府打发了便是。”
商宜见她说得真诚,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云二,有你在这王府陪我就好了,只要王爷不喜欢你,我真希望你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云皎皎怕她多心,弯唇笑道,“哪能呢,你可不能拘着我,我以后出了王府,也是要嫁人的。”
大邺朝虽然男女之间规矩森严。
但女子也未必不能再嫁。
只是,再嫁之身,不能高嫁,只能低嫁,嫁过去之后大多数都会被婆家人看不起而已。
商宜笑问,“那,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
云皎皎略略思索,唇角微勾,“我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便嫁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罢了,到时候在南境看看,那里没人知道我的过去,说不定我能嫁个好人家,而且,我在南境,本就有一个心仪的农户之子,若能找到他,我便嫁给他。”
商宜好奇道,“农户?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云皎皎也不瞒着她,将自己当年在南境庄户上遇见一个农家少年的事捡不重要的说了一些,说起两人被迫分开之事,商宜还连连叹气。
“若不是我哥哥,你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云皎皎扯了扯嘴角,“都是命罢了,与你哥哥没有干系。”
“那你恨我哥吗?”商宜心疼道,“云二,其实我哥,他心里是喜欢你的……”
“不恨,但也不念了。”
云皎皎笑容轻快,心里却有几分苦涩,她想起自己这四年对商羽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托,虽说不爱,却也将他当兄长一般看待,可没想到最后,商羽会让她陷入那样难堪的境地,但凡她是个心性脆弱的女子,遇到这种事,早就是白绫一条去死了。
也不过她云皎皎跟别的女子不同,心里还有牵挂,不愿赴死,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天色便晚了下来。
商宜留她下来用膳,让人做了一大桌子珍馐美味,有她爱吃的蒸素包,冰糖莲子,八宝饭,还有易消化的八珍糕。
云皎皎坐在桌旁,视线僵硬的落在那盘金钩笋丝炒豆腐上,心情登时复杂难辨。
她自小就不能碰豆腐。
吃了就会浑身起小红疹子。
刚来京都,她谁也没敢告诉,就怕周氏对她下毒手,后来,她与商宜交心,才告诉了商宜。
“云二,我让人做了一些你喜欢吃的菜,快吃吧。”商宜坐在主位上,嫁人之后,头上梳着妇人发髻,胭脂色对襟长衫,里头搭着黄色明亮的短衫,她模样添了几分端庄,笑得大方得体,“王爷如今重担在身,公务繁忙,一大早就进了宫,约莫要傍晚时分才回来,你现在用了膳,回院子里正好能见着王爷。”
云皎皎嘴角轻扯,含了一抹尴尬的浅笑,手脚却一阵冰凉。
她拿起筷子,再次以新的目光看着商宜。
商宜弯起嘴角,笑容神态、动作,甚至连她眼里真挚的眼神,都和从前没有半分不同,“云二,你怎么不吃?”
云皎皎心尖泛疼,面上却含着笑,“好,我吃。”
……
回到慎思阁,已是戌时初刻。
王府无数条走廊挂起了精致的宫灯,冷月如钩,挂在飞檐一角,慎思阁外,烛光簇燃,照亮了高高的屋角飞檐,檐下挂着铜铃铛,风一过,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外头守着几个恭恭敬敬的下等婢女,还有两个二等丫头是商宜拨给她的,名唤青黛、青烟。
其他的人都备好了热水和新衣。
整个院子里的人严阵以待的等着王爷回府。
同心总算被放了回来,咋咋呼呼,开开心心的跑到屋内,“姑娘!这王府梁上雕着花,又栋什么的,又大又好看!咱们住的这个院子也特别大!特别——”
她话音戛然而止,见云皎皎趴在床头,心里咯噔一声,蹬蹬跑过去把人翻过来,“姑娘,你怎么了?!”
云皎皎脑子有些发热,身上到处都痒,“同心,你帮我打一盆清水进来。”
同心震惊的看着她脸上散落的小红疹子,心脏高高悬起,“天哪,姑娘,你的红疹怎么又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