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然望着眼前广袤无垠、风沙四起的沙漠,无从下手。
罢了,随便赶个方向就行,西域这么多国,也不可能刚好就到楼兰吧。
……
直至黄昏,落日余晖洒在沙漠上,李姝然眼前的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李姝然用手挡住额头,从手指缝隙穿过的阳光照在她白嫩的脸上,惊世绝伦,一笑倾城。风沙肆掠,吹打着她的鲜红嫁衣,沙尘使得她的眼睛睁不开,眼角红晕,这茫茫沙漠的一缕红格外惊艳。
李姝然精疲力尽,这干燥炎热的沙漠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身心。李姝然将马车赶到一颗枯树下,倚着车窗睡了起来。
半晌,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她。
李姝然闻声,立刻盖上盖头,她可不想被认出来。
少倾,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起。
“喂,你就是中原来的公主?”
李姝然慌了神。
见眼前人纹丝不动,少年毫不客气掀起了她的盖头:“带个什么破红帕子……”
少年愣住了,眼前之人双瞳剪水,秋波宛转,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唇色红润,肌肤如雪,像一朵不染尘埃的芙蓉,金钗玉簪配上这红妆,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一双杏眼与他视线相撞,睫毛轻颤,此刻露出惊色。
掀开的一刹那,李姝然才看清他的脸。
一双多情的柳叶眼半含秋水,含情脉脉,眼神清澈夹杂一丝灵动,那是她未曾见过的干净。一对柳叶眉舒展开来,鼻峰高挺,像是一位桀骜不驯、浪荡不羁的翩翩少年。
他一身西域打扮,戴着镶嵌着一块白玉的护额,一袭玄衣略显贵气,腰间别了一块玉,举手投足间却是肆意潇洒。
那块玉李姝然隐隐觉得似曾相识。
少年惊慌退出马车,有些不知所措,手里还攥着盖头,不由得脸颊泛起微红。
她美得不像凡间之物。
“殿下,怎么了?”等在门外的楼峥道。
少年缓过神:“无碍。”
车内传来声音。
“敢问公子是何人?”
声音也好好听……
“一个过路的西域人。”
“那公子可愿为我引一条路?”李姝然怯声询问。
“好啊。”少年竟毫不犹豫答应了。
说罢,少年骑上马,随即引着马车向前走。
李姝然思绪一番。
他方才问她是不是和亲的公主,他便十有八九知道她的身份,她都还未说去去往何方,他却想都没想就答应领路,他莫不是……楼兰的使者?若是如此,那这路便是去往楼兰!
李姝然神色一怔。
那块玉佩……他腰间别的那块玉……她想起来了。
上一世在楼里王宫的大殿里,拜堂的时候,她曾从盖头下窥见过那块形似皎月的玉,而与她对拜之人……是她前世素未谋面就惨死楼兰的西域的大王子——兰七寻!
李姝然顿时脸色煞白,大脑一片空白,来不及思索太多,李姝然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逃!
兰七寻正骑着马,心中却还是忘不了那张惊艳的脸,倏忽,车帘再次被掀开,李姝然不管不顾一下跳了下去,不出意料,摔倒了沙地里。
“诶,你怎么……”
话未落音,李姝然又从地上站起来,向后跑去。
她提着裙摆,发疯似的奔跑,发髻太重了她就边扔簪子边跑,绣花鞋就算跑掉了,也没有停下,她眼眶红润,她绝对不能去楼兰,不能再让那悲剧重演。
这一袭红衣被风吹着,似泛涟漪。
不过半晌,李姝然跌倒在地,见状,兰七寻立即飞身下马,蹲下来看她情况。
李姝然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不动,她手撑着地面,头低着,任发丝遮掩住那张绝颜,脚底被细沙磨得破了皮,留下斑斑血迹。
一改方才嚣张的态度,兰七寻轻声询问:“你,你还好吗?”
只见一滴滴泪如星般坠落在沙中,李姝然抬起头望着他,杏眼里闪着泪光,睫毛挂着泪珠,嘴唇翕动:“我想回中原……”只要不回大盛,不去楼兰,去哪里都行。
兰七寻神色一动。
“好……”
李姝然猛的抓住他的手臂,迫切问道:“真的吗?”
望着她炽热的眼神,兰七寻点点头:“嗯,我会送你回去的,但不是此时。”
李姝然立刻安静了下来,兰七寻扶起她,才发现她的手掌和膝盖都擦伤了,她却毫无察觉。
兰七寻撑着她的腰她才上了马。
腰好细……
兰七寻顿了顿才一跃上马,两人挨得很近,兰七寻都能闻见她发间清香的桂花的味道。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李姝然沉思着,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