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势。”
“哎呀，沈姐姐，我冤枉呀，是黎菽师姐说，在外不同于在咱们馆中，可以没大没小地，一定要称呼您官称，在外人面前给您撑够官威，方能服众。”
“罢了罢了，随你。别别扭扭地，咦……对了，你人头熟，回头从咱们馆中选五个人暂时借调到尚服局，然后交接给主事之人分配。”
“是。”
“咱们馆里的姐妹们都与人为善，所以，你别选太温和的，免得过来给人家欺负了。不过也不要太活泼的，过来鸡飞狗跳的，我还得多担一项和事佬的差事，让她们在咱们馆中闹腾就行了。”
小念捂嘴笑了半天，“我还正想把咱们馆里那几个调皮的孩子调过来呢，你看看这四司六局，和前朝那帮之乎者也的老夫子有什么两样，花一样的女孩子，一个个老气横秋、蔫头巴脑地，没有一点生机。”
“嗯……确实如此，不过，一步一步来吧，等今年的新女官选拔的时候，多挑几个好苗子，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还管不到活跃氛围上来。”
“是，沈尚书您这几日眉头皱的可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你可莫要取笑我了，你们几个都来帮我看看这些账册，有什么不对的。你看这儿……”
小念、阿薇、阿嫣也都凑过来，开始帮我一同查看六局送过来上一年的账册文书。各局的账册文书不同于寻常的金银流水账本，只记录花销多少，收入多少，具体明细。六局的账册不仅还包含女官俸禄、吃穿用度，还包括各局掌管的库房里所有资产的出纳去向。
就拿尚服局来说，“账册”就分为多个篇章，其一便是尚服局四十人一个月的吃穿用度、各人俸禄等基本花销。其二便是四司所掌管的一应采章之数。即司宝掌管的瑞宝、符契、图集，司衣掌管的衣服首饰，司饰掌管的膏沐巾栉，司仗管制的羽仪仗卫等，都需要一一记录在册，若有记录模糊、出处不详的，需即时核对清楚。
一连三日，我们四个人从日出到日落，从黄昏到深夜，除了匆匆扒拉了几口尚食局送来的餐饭，连朝晖堂都没出的查看六局的往年账册文书。
到了第四日，我们终于核对完了去年一年的账册文书。午后几个人才得以回馆好好洗漱一番，好好睡了一觉，养足精神，准备接下来“逐一攻破”。
次日一早，我便遣人去请了尚食局的两位主事、八位正副司、八位典事、八位掌事。几人来势汹汹，仿佛不是来回话的，是来干架的。
我自然是得拿出一副笑脸来，和和气气地请她们上座，“两位主事请坐。”。
这两位主事身宽体胖，一身横肉，入宫多年，早已不见当初弱柳扶风的高门贵女之态，反而多了几分市侩奸诈相。
她二人刚一落座，藤木的椅子被压得咯吱响。也是，这朝晖堂弃之不用多年，哪有什么像样的陈设，不过是听我要在这里处理事务，才匆忙给我收拾出来罢了。
其中一位鼻孔翘到天上去，一脸不屑地斜眼看着我说，“不知沈尚书请我们来有何贵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尚食局还忙着呢。”
“黄主事稍安勿躁，我虽不才，但既然承蒙圣上恩典，协助皇后处理四司六局的事务，自然是不敢不尽心的。这几日，我粗粗翻阅了下尚食局去年一年的账册文书，尚食局的一应支出是其他五局的三倍还多，且大多采购价格远超当日市价，采购数目也与各宫饮食布膳菜品出入甚大。黄主事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我看那黄主事一脸的习以为常，“这……这当然是十分寻常的，何足被拿出来说道。那供给各位贵人的东西，怎能与民间寻常人户家的相比？且四季温差起伏较大，食材损耗，乃是正常现象。至于说我尚食局花销比别处大，俗话说的好，‘民以食为天’，民间尚且如此，更何况宫内！”
说完，两人还对自己无懈可击的应对，洋洋得意的相视一笑。想必是觉得我对这些不懂，糊弄一下完事了。
“黄主事说的极是，宫里用的，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我查阅了往年的，这同一种食材，也是一年比一年高，物价如此飞涨，想必是先帝治国有方，我大邺的国力蒸蒸日上的缘故。”我顿了顿又说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先帝缠绵病中的几个月里，承华殿每日供膳清淡，不过一碗素粥，几道小食，不知道这每日牛肉二十斤、猪肉二十斤、羊肉二十斤这类的重油大腻之物去了何处。”
那两位主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圆说，“那想必……想必偶有记错也是有的。”
“是，想必黄主事公务繁忙，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手底下的女史粗笨记错了哪日的用量也是有的。但总不能三五个月，日日都记错了吧？”言至此处，我已然不复她们刚进门的和颜悦色了，眼神犀利地盯着她们两个。
“神气个什么劲，不过是仗着有圣上撑腰，若论资历，我们黄主事，便是统领四司六局也使得，哪里她来指指点点……”
“啪——”一声手掌落在脸上的清脆巨响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