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着他们。”
“大哥,可以了,做做样子就行了,你总是这样罚,也没什么新花样,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唉……罢了,景和、元和,你们俩也起来吧,下次不许再带小妹去偷人家村民家的果子了!”
“大哥,都说了,我们放钱了嘛!”小哥撇着嘴嘟囔。
“你你你……顽劣成性,不知悔改。”大哥气得胀红了脸,却也只会骂出这几句,再过分的,他也没有了。
“大哥你也不要生气了,他们几个还小,就是贪玩了些。元和,你还不赶紧跟大哥认错。我看你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了,人家答应卖给你了吗?你这是强买强卖,父亲治军一向严明,若叫他知道你身为大将军之子,不约束自身言行,反而去偷人家卖以为生的果子,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二哥两边充当和事佬,平息战火。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嘛,下次问清楚了再去摘。”
“还敢有下次?”大哥说着拿起手中的长枪,作势就要打小哥,小哥一转眼就跑没影了,还不忘飘来一句,“不就是几个果子嘛,至于这样大动干戈,暴虐啊,惨无人性啊……娘亲,救命啊,沈翊和要杀人了!”
二哥朝我眨一下眼,示意我赶紧溜,我会意,立马一瘸一拐地乖乖躲回闺房,消停几天。
想着这些童年和兄长们在一起的趣事,不知不觉困意上头,我索性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正当我睡意朦胧之际,感觉有人给我披了件衣服,我瞬间惊醒,那抹熟悉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修长瘦削的身影在烛光的照射下,愈加显得拔地参天。
“凌越,你终于回来了!”我十分欣喜地站起身迎他。
“和儿,我误了归期,让你担心了。”
“你平安回来就好。”
“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些女儿家的小玩意了?”凌越坐在榻上,看着我桌上的装满一堆丝线的藤篾疑惑地问。
我看凌越手里捏着我刚刚掉落的丝络,正仔细端详,我怕他觉得我做得太丑,一把夺过来,藏在身后,“睡不着,打发时间罢了。凌指挥见过手艺更好,更精致好看的,我这个怎么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凌越愣了一会,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地盯着我,“我就喜欢这样丑得惊世骇俗的,原来诗书冠绝的沈女师,在女红上,这样……”
“如何?”我故作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回来晚就算了,一见面,还要挖苦我的手艺。
“这样卓尔不群呀……”凌越一脸宠溺地笑着。
我将手里的丝络砸在他胸前,气鼓鼓地坐在一旁,不知怎得突然矫情起来,眼泪大颗滚落,内心仿佛有千般委屈。
凌越见我哭了,慌乱地过来,蹲在我跟前,边擦眼泪边解释,“和儿,我错了,我不是真的觉得你编得丑,还挺可爱的呢。你不要哭了,你将它编完后,我肯定日日戴在身上,一刻也不离身,如何?”
“哼,谁说是编来送给你的,我不编了。”
“好好好,你不想弄这些,以后再也不弄就是了,何苦为了这点小事,白白的伤心一场。”
“我不是为了这些丝络,是……”我也不好意思说,我是气他说话不算数,回来晚了。
“是因为——我回来晚了,承诺的没有做到,和儿才生气的吗?”
见我不言语,凌越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误了归期的,我只是,我只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其实我也明白他的身不由己,这哪能全部怪怨他呢,“罢了,起来吧,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那你保证不哭了。”
“嗯。”我擦去最后一滴眼泪,倔强地依然不给他好脸色,任他如何逗我开心,也假装视而不见。
烛火摇曳,凌越地坐在我身旁,静静地盯着我,恍惚间,想起昔日在家时,父亲母亲也是这般,母亲认真地做着女红,父亲陪在一旁深情地注视着她,我们兄妹几个就围着火炉,盯着焦香软嫩的烤红薯,食物的香味和果木的香气,相互缠绕,不舍不离,飘满了整间屋子。
我重新拿起那颗未完成的丝络,想着小念之前示范的手势,原来不听使唤的丝线和双手,此刻竟配合默契,在指尖飞舞环绕,居然很快就顺利就做成了。
“还是和儿做得最好看,以后我一定贴身收着,只要我在它就在。”
“呸呸呸——赶紧敲三下木头。”凌越学着我的样子疑惑地照做。
“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它在不在,跟你在不在,有什么必然联系?你想收着也好,想丢了也罢,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小玩意,怎能与自身性命想挂钩。”
“是是是,我又说错了,我今天总是和儿生气,要不你罚我吧?做什么都行。”
我仔细盯着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和憔悴,再不忍心和他使性子。“我也没什么要罚你的,就罚你回去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吃得饱饱的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