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寻常礼节,三日后要回门。但我是从宫里出嫁的,又是圣上钦赐婚约,如今礼成,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
我与纪云熙同乘一车,看着我脖子处的丝巾,纪云熙弯着眉眼,笑的一脸得意。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笑!
“娘子的脖子白皙修长,系上这粉色的缠花丝巾,愈加娇艳欲滴,鲜嫩润可口了!”
“纪云熙,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马车摇晃,纪云熙就势凑近我,笑的愈发灿烂,“气不气得了娘子不一定,但是,如果被凌指挥看到,定然要暴跳如雷的,哈哈哈!”
我慌乱地捂住脖子,骂道,“纪云熙……我……我今日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坏啊!”
“我说过了,以往都是我吃他的醋,如今风水轮流转,有这个机会,我当然要好好地气他一气。”
“哦?莫不是,其实你喜欢的人——是凌越吧?”
这下轮到纪云熙慌了,“你你你……你怎么能想到这层上去,我发现你跟凌越走得近了,病得不轻。”
“你才病得不轻呢,不许说凌越的坏话。”我甩着衣袖打他。
一路打打闹闹,不知不觉就到了宫门口。纪云熙扶我下了马车,两人牵手同行,演的我都要怀疑人生了——原来我竟有这般出众的演技,早知道进什么内文学馆啊,我应该去尚仪局,排几出好戏,娱乐众生呀!
到了承华殿,我俩并肩立于殿外等候新帝宣召。我趁机整理了一下仪容着装,确定没有什么不端庄之处才罢休。
“纪云熙,我脖子上的这个伤,看不出来吧?”
纪云熙低头帮我整理了一下丝巾,“放心吧,为夫的杰作被挡得严严实实的,除非有人非要扯掉丝巾看,不然真的了无痕迹。”
我白了他一眼,他却乐在其中,依然笑意盈盈地盯着我,继而眼神下移,盯着我的脖子。
未曾料想,这一幕被刚从承华殿出来的凌越尽收眼底,等我们四目相对时,已不知他在看了多久。
他好像憔悴了不少,眼眶红红的。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出来个小太监宣了我和纪云熙进去,只好互相行礼告退。
纪云熙牵着我的手,步入承华殿,我们一同下跪行礼,感谢新帝赐婚成全。
新帝上下打量着我,许是第一次见我女儿身的装扮,有些不习惯。半晌,才微微一笑,“沈尚书……哦不……如今该称呼为纪夫人了,果真是艳惊四座,难怪你出嫁那日,宫里盛传你红衣倾城的姿容。”
“圣上过誉了!”
“朕有一物赏赐予你。”说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阿铎,阿铎将锦盒捧到我面前,我打开一看,是一枚宫令,有此宫令,我便可以随时入宫了。
“你才学不输男子,若只是困于闺帷,怕是有些屈才了。朕赐你宫令,许你可随时入宫,协助皇后早日熟知四司六局之事,也可常去探望煜儿。朕知你们内文学馆的女官们一项重情义,有了此宫令,你亦可时时入宫叙旧。”
我下跪谢恩,这宫令于我,确实非一般金银之物可比,纪云熙也陪我一同谢恩。
“罢了,不要跪来跪去的了,看着朕眼花。纪云熙留下,陪朕好好切磋几盘,这几日你倒是得了自在,守着佳人在怀,却没人陪朕下棋了。”
“是,臣遵旨。”
“云熙,那我去内文学馆看望一下师父她们,晚些时候我再回来,与你一同出宫。”
“好,娘子且去,不着急叙话,我会等你的。”
“阿铎,你去给朕倒杯茶来解解腻,朕的牙都要被酸倒了!”新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幽默风趣了。
纪云熙被新帝拉着下棋去了,我自拿了锦盒退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内文学馆见师父她们,若不是有宫规约束着,我肯定跑起来了。”
正当疾步之时,被人一把将我拉到宫墙僻静处,待我定睛一看,是凌越。
“凌越?你还找我做什么?”
他蹙着眉,一言不发,只一味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将目光停留在脖子处,伸手过来,我本能的后退,但还是被他一把抓了过去,扯进怀中,解下了丝巾。
他的眼里瞬间燃起了一股汹涌的怒火,“他干的?”
我一把推开他,“不然呢?凌指挥如今是以什么立场质问我?还有,我已为人妇,光天化日之下与别的男子在僻静处相会,怕是不妥,还请凌指挥自重。”
明明日也思,夜也想,好不容易见面了,脱口而出的,竟全是犀利的伤人之语。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们竟连心平气和地说一句话都不成了。
我转身欲走,被凌越一把拽过去,同样恶狠狠地在另一侧留下了齿痕。我吃痛极了,又惊又怕,情急之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一声脆响,两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凌越,你是疯了吗?这是在宫中,倘若被人看见,你我死无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