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落了几场白霜,催熟了不少果子。大哥叫纪云熙带话来,说镇远侯府后院的那棵大柿树上的果子,已然熟了七八分了,叫我和纪云熙有空回家一趟,摘一些尝尝鲜。
兄妹几个,就我从小最贪吃,大哥许是知道我眼馋那棵柿子树很久了,看熟得差不多了,赶紧叫我回去现吃才好。
我一听就来了兴致,第二日忙完书院的教学,等纪云熙一下朝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赶去了镇远侯府。
据说那棵柿子树是原先就有的,后来建府时觉得“柿柿如意”,是个好兆头,就保留了下来,如今倒是便宜我了。
京都城的火晶柿子盛名在外,之前在宫中的时候,也尝过一些,未曾吃过瘾。
一想到有火晶柿子吃,我宛如脚下生风,在前面健步如飞,纪云熙在后面追得火急火燎。
“阿和,你慢些,等等我嘛。”
“是你快些,白长了那么长的腿了,连我的步伐都赶不上。”
“我早起上朝站了大半日,连午膳都没来得及吃,就被你拉过来了。”
纪云熙一脸的委屈,站在原地,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眼巴巴地盯着我。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平日里欺负我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嘛,怎么到了正事上,竟然这般不堪用。我无奈地停了下来,走回去抓起他的手,直奔镇远侯府后院。
等我俩来到后院,才发现这棵柿子树……有些忒高了,上面果子一大半都悬在半空中。
俩人站在树下,左右上下环顾着打量,最后还是只能望柿兴叹。
“阿和,要不等大哥回来了再给你摘吧,这太高了。”纪云熙忍不住感叹,希望能劝我‘及时收手’。
我仰头遥望着树上那一颗颗橙红透亮的小柿子,垂涎欲滴,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行,等大哥从校场回来,都不知道几时了,黄花菜都凉了,还吃什么柿子。”
看了看自己这身轻纱曳地的衣裙,觉得甚是碍手碍脚,早知道就该穿得利索些。还好里边穿了襦裙,我褪去外衫丢给纪云熙拿着。
“阿和,你做什么?”
“爬树。”
“啊?”纪云熙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么高,阿和,很危险的。”
“无妨,小时候比这高的树,我和小哥都爬过,只是多年未曾出手,有些生疏了。你去找个篮子或者提盒给我,这火晶柿子不禁摔,万一掉下来,就吃不了了。”
“噢……好吧。”纪云熙乖乖地去寻了个提篮给我。
我将头发挽起,以免一会挂在树枝上,又将宽大的衣袖卷起来,绑好了襻膊,做足了势头,才动身往上爬。
还好,我的“功力”尚在,不怎么费力就爬到了第一个分叉上,这就好办了,上面有纵横的枝桠,就有落脚的地方,不像光树干那么费劲。
我迫不及待地随手摘了一个尝尝,这火晶柿子如同一颗颗小小的橙色灯笼,用如火一般的暖意,包裹着呼之欲出的甜蜜,凑上去吸食一口,软糯细腻,十分可口。
确认了不虚此行,我的兴致更甚,按捺不住急切的心,踩着枝桠分叉,慢慢向上。据我从小爬树偷果子的经验,越是高出晒得到阳光的果子,越是甜。
“阿和,你不要再往上了,看着好危险呀!”
“没事,我自有分寸。”我慢慢地靠近树顶,停在刚好能支撑我身体重量的地方,然后开始采摘我要的果子。只挑最好的,但不一会儿,小小的提篮就满了。
我灵机一动,还好有备而来。先解下绑衣服袖子的襻膊,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根,将两根打了个结接在一起,一头绑在提篮上,一头紧紧拽住。
“纪云熙,我把这个吊下来,你接住哦!”
“好,阿和,你放吧——”
我屏住呼吸,一寸一寸地缓缓放绳子,提篮慢慢的往下移动,还好,很顺利就被纪云熙接住了。
“阿和,我接住了,你快下来吧,我看着好害怕。”
“哦,好,马上,我再摘两颗。”
我望着树尖尖上的那两几颗,似乎在不断地诱惑着我,再试一试,试一试或许就可以够得着呢?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踩上更高点的一个分叉,再将另一只脚轻轻收了上去,树开始慢慢摇晃,传来一种不堪重负的□□。
“阿和,你快下来,不要往上了,太危险了。”
我伸长了手,刚好能够若有似无地触碰到那几颗柿子。我试着一点点踮起脚,慢慢地……慢慢地,刚摘到手两颗,就听见脚下“咔嚓”一声巨响,我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向下坠去。
“阿和——”
只一瞬间便跌落在了地面,我以为这下得摔断胳膊腿了,毕竟这树也不低。不成想,身下好像软绵绵的,还有温度。
我定神一看,纪云熙正被我横压在下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