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日，翰林院第一才子与京都第一女师和离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京都大街小巷，成为各个茶楼酒肆的饭后谈资。
“听说还是圣上赐婚呢，怎么就和离了？”路人甲。
“说是因为沈女师至今无所出呗。”路人乙。
“这是什么道理，就连沈女师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就因为没有替夫家开枝散叶，就要被抛弃吗？”某一打抱不平的女子。
“唉……只能说，这人呀，就没有太完美的，老天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你关了一扇窗呦！”年龄稍长的老者。
……
正当府中的丫鬟绘声绘色地给我讲着，这两日上街的所见所闻时，大哥走了过来，挥手示意丫鬟退下。
“阿和，这些闲言碎语你莫要放在心上。”
“他怎么样了？”
“谁？纪云熙吗？他……他这几日上朝时，神情一般无二。只是，私底下，伤心应也是难免的，毕竟，你们真真假假，也做了这么久的夫妻。”
我低头垂泪，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掉落在地上，晶莹剔透，好像上面浮现着一个人的模样，但很快又渗进地里边，消失不见。
“阿和，凌越如今身份特殊，不能在京都久待，事态既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们俩就尽快离开这里，不管是回塞北，或者去哪都好。”
我点点头，“知道了大哥，我一会就写学情奏报，明日进宫面呈圣上，等书院的事情一了结，我们就离开京都。”
“嗯。”大哥点头应许。
第二日一早，我便入了宫，等在承华殿门口，想着新帝一下朝，就可以将昨夜写的学情奏报呈上。
但是，我心里忐忑不安，万一一会纪云熙和新帝一同出现，我该如何自处，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正当我紧张不安地来回踱步之时，新帝下朝回来了，身后只有阿铎跟着，并没有见到纪云熙的身影，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站在原地俯首行礼，新帝步伐轻快不曾停留，挥挥手，示意我免礼进殿来，“你们夫妇二人真有意思啊，一个前朝称病告假，一个就来后宫堵朕了！”
纪云熙病了？我怎么未曾听说啊！也是，如今，我去哪里听说他的消息呢？
“找朕何事？”
我将奏折呈于新帝，旁边的小太监拿过去，递给了阿铎，阿铎转递呈于新帝。
“学情奏报？”新帝好奇地翻开奏折阅览。
“是，回圣上，京都和江南的七所女学书院，如今开设已均满一年半，招收学子两个学年段，共计七百二十六人，供职书院的女先生共计六十八人，其中有一大半是内廷年满出宫的女官和女学士们，其余六艺及女红之类的民间选聘者三十五人。
预计下一学年招收的学子，将会比现在增加一倍，故而，各书院所需要的开辟的讲堂、补充的师资、廪费廪粟等，臣已经一一预估，列在其上。“
“嗯，不错，沈充和，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圣上，臣之前所提出的“以商养学”之法，业已施行一年多了。松鹤书院名下，现已有了山庄、鱼塘、桑蚕、织造等产业，过去一年的营收不仅填补了整修所耗的资费，还解决了书院的廪费。
相信长此以往，不仅书院自给自足不成问题，还有盈余接济见山书院和白麓书院。这两所城外的书院，也都开辟了菜地、桑蚕、山林的产业，过不了一年，亦能开始营收。”
“嗯，此策甚好，不仅将闲置的山林宅地用了起来，也为朝廷省了不少银子，朕这就下旨，各书院可着手效仿你的“以商养学”，相信不日，大邺的女学便可蒸蒸日上了。”
“圣上英明。圣上德被四海，大邺一定会在您的治理下民殷国富。”
“说得好。你差事办的漂亮，朕赏你些什么才好呢？说吧，金玉珍奇，官阶品秩，只要朕能做到的，皆可允准。”
“回圣上，臣受命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福，不敢贪功，如今女学之事，尽皆完备，臣今日是来想圣上交差的。”
“此话何意？”
“圣上，臣先前就与前朝各臣有过盟约，功成不必在我，功成之日，就是我辞官归野之时，如今一切步入正轨，臣可以交差了。”
“沈爱卿不必在意那日的一时意气之语，这两年，你的一言一行朝臣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朝堂对你已经没有非议了。”
“圣上，臣并非与前朝文武百官做一时的意气之争，只是臣自幼生长于边塞荒蛮之地，野性难驯，性本爱丘山，平生无所求，唯愿放逐四海，历遍名山，观览天下至景而已。故而，今日前来向圣上辞别。”
“你真的要走？”新帝蓦地从龙椅上站起，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又讪讪地坐了下去。转而眼神犀利、凛然不可违背地说道，“若朕不准呢？”
“圣上是明君，臣所求应当应分，又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