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陪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说着就抱住双臂作颤抖的样子，“话说你现在这么忙，哪有时间理会你的那些莺莺燕燕？”
苏劲远眉头微微一皱，绕开话题，问她下学期有什么选修课。
“有心理学和哲学。”
“心理学？我也修了这门。”
“是吗？那有小组作业我们可以一起耶。”
周可臻不擅长上台讲PPT，像苏劲远如此能言善辩的人才必须收入麾下。可怜的苏劲远还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笑嘻嘻地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最近怎么春风得意的？”苏劲远随意问起。
“有吗？”她情不自禁地摸一摸自己的脸，又露出幸福的笑。
“之前每次见到你，都感觉你都一点不开心，我能看出来。”
“谢谢。可能是转运了吧……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她惊讶于他的观察能力，接着又说，“怪不得那么招女孩子喜欢。不过我说哈，你真的应该认真地去交往一个女孩子。”
苏劲远闻言向后靠，略带愠色：“不用你数落我。”
周可臻当即后悔乱说话。虽然是小时候认识的人，但现在好像也只是比陌生人的关系强些，半生不熟的，真不应该超出界限范围去指教别人。
“哈哈，抱歉抱歉。我们还是专心吃饭吧。”她立马糊弄过去。
从餐馆出来时，她感觉到不远处有个人正在看他们，那个人影有点眼熟，等她想仔细辨认的时候那人便走开了。所以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和苏劲远道了别。
总是在平淡的日子里，突然泛起涟漪。
周五忙碌的下午，她心情很好，去茶水间泡速溶咖啡。刚呷了一口，方庭就发来信息说她和赵青树暂时分开了。
“暂时分开是什么意思？分手的另一种表达吗？”
“可以说是。但还是会做朋友的关系。”
“太突然了，好想当面听你讲。”
“我来南城了。”
“？”
“我们专业组织写生，大概半个月不到。我提前一个礼拜先来了。”
“那赵青树也来了？”
“没有。可能是为了避开我，他留在容川了。什么时候出来见面吗？”
“行，地点你定。”
晚上方庭就把周可臻约出来了。来了一家装潢雅致的甜品店，方庭请她吃抹茶蛋糕。细密的抹茶粉包裹着蛋糕胚，挖取一勺，入口即化，清甜可口，心情也甜蜜起来。
她偷偷观察方庭的表情，嘴唇呈平直的线条。感觉到她并不很痛苦，但肉眼可见地兴致不高，脸颊下垂，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果说以前方庭是爱说爱笑叽叽喳喳的雀鸟，现在就是一摊无人问津的死水。
“你也吃点蛋糕，心情好起来啊。”周可臻把蛋糕往前推推。
方庭却一动不动：“你不问我为什么分手吗？”
“说实话有点好奇。你和赵青树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如果能在一起做情侣我会祝福，如果不能我也尊重。”
“我是很差劲的人吗？”她流露出自责的表情，双眉紧锁。
“为什么这么问呢？”
“大一的时候，赵青树跟我表白，我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因为我觉得他为人挺仗义的，这么多年，对我也很好。我以为这样和他在一起也不错。”
现在想来，过年那会他们之间的氛围确实不太对劲，而当时周可臻被幸福包裹着，未曾分出一点注意给那两人。
“是因为陈铭吗？”方庭的话是细密的网，而周可臻的提问可谓提纲挈领。
“我不知道。上次见到他时，我心里挺激动的。就是那种很奇怪的很快乐的感觉，你懂吧？本来初恋哪有那么容易就忘记。但我也没有那么傻，他说了不喜欢，我也不可能死缠烂打地要他喜欢上我。”
方庭说起陈铭时的那种细腻动人的神情是在赵青树旁边不曾见过的。
明明已经在书本中见惯了爱而不得，可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还是为方庭耿耿于怀。
“只是，那种快乐的心情，突然就打醒了我。赵青树尽心尽力地对我好，我能感觉到，也很感激。我努力地假装喜欢他，是很卑鄙的。但更无耻的是，我欺骗我自己。因为我明明知道我和他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情。”
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情。这句话对于暗恋者与被暗恋者都太过残忍了。
方庭因激动而流出眼泪，继续剖白：“我没办法忍受自己的不诚实。我原本以为我和赵青树在一起，会让我和他都开心。但事实是，我没有喜欢的感觉，我对他充满愧疚。我真的很差劲。”
周可臻帮她擦掉眼泪，轻抚她的背帮助她平复心情：“你才不差劲呢！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这是真的，方庭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爱人，但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