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上面,有一间清雅的茶室。
室内宽敞安静,叶舒趴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上,专注地观察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这些玻璃都是经过特殊技术处理过的,从里面往外面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但如果站在外面向里面看,只能看到一片黢蓝的反光。
茶桌前,罗家姐妹俩相对而坐。
罗青青略微有些疲乏,罗尖尖正在为她泡提神醒脑的花茶。
沸水注入白瓷杯,花瓣扭动着,随着水流的波动一上一下。等到水面平息,花瓣静浮,缓慢绽放,淡淡的幽香混着茶香直沁人心脾。
叶舒站在窗边看了许久,直到红发青年开火箭一样把红色的跑车开走,她才回头来茶桌上抓了一颗坚果丢入口中,但是把坚果嚼碎了咽下,她还是无法解开心里的疑惑。
“小青儿。”叶舒在茶桌侧面坐下,“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把电话给他,直接让刘秘书把便利贴和钥匙一起交给他就好啦,为什么必须分两次给呢?”
罗青青口中含着热茶,不方便说话,罗尖尖便替她答了:“小舒,不知道你听过‘性单恋’这个词没有。”
叶舒点头表示听过。
罗尖尖继续说到:“现实里有一些人在追到自己喜欢的人之后,突然就不喜欢了,这些人往往被认为是‘性单恋者’。其实不然,他们中有很多人是纯粹的渣,只有少部分人是真的有心理障碍。”
罗尖尖从桌下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摊开递给叶舒。
“根据陆昂的交往记录,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无论年龄大小、漂亮与否,他在追求每个女人之前,都任对方予取予求,但是得到对方后,却总是迅速感到厌烦而分手。大概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对付陆昂这种人,就得来回推拉,让他患得患失,心情像过山车一样上下、上下、上上、下下下下下……他就输了。”
册子沉甸甸的,叶舒拿在手里快速翻阅了一遍,看到记录在册的女生竟然有一百三十几个,忍不住用力捶了下茶桌,气鼓鼓地说:“还以为是个好男人,没想到和言狗渣一样!呼……真让人生气。”
“呦,小心把手给伤了。”罗尖尖抓住叶舒的拳头放在嘴边呼呼吹了两下,宽慰她道:“青青现在跟罗老师学习心理学呢,不管陆家的小子到底是真渣,还是有心理方面的障碍,青青和他来往没什么坏处,方便近距离观察。”
叶舒问:“观察什么?”
中午小青儿一反常态地答应渣男的邀约,她就觉得其中有古怪。回去越想越不得劲,软磨硬泡了好一阵,她舅才把餐厅是罗家的产业的事告诉了她。
她放下心的同时,当即怀疑最好的朋友有事瞒她,现在听罗尖尖这么说,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尖尖姐,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啊!”叶舒急得大叫。
罗尖尖微微一笑,将思绪拉到三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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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叶舒结婚这天,最忙的人就是廖正凡了。
因为新郎新娘两边父母都去世的早,他是双方唯一的长辈,所以既要全程参与婚礼的各个环节,又要招待客人,维护现场的秩序,真是跑前跑后,到处赶场。
但在百忙之中,他竟还逮到了一个乔装改扮过的偷拍狂,从那人的相机里搜出上百张罗青青的照片。
事关重大,廖正凡把人揪到后院,交给罗家人处理。
那人看情势不对,不等审问,就全撂了。
他自述是京市陆家二少的御用侦探,专门替陆二少搜集猎艳对象的信息。
除了偷拍照片、打探女孩的隐私外,正在富豪圈里疯狂传播的,关于罗家小公主被人当作替身的流言,也是他散布出去的,目的是为了加大罗氏和言氏的嫌隙,方便陆二少对罗家小公主展开追求。
陆家是京市的老牌家族。尤其是最近几十年间,随着政策的改变、势力的更迭,原本不怎么起眼的陆家在已故老太爷的带领下,一路披荆斩棘,迎风破浪,跻身超级大家族行列,每代陆家掌权者都能成为京市的核心人物,影响京市今后的走向。
陆昂作为富贵的第四代,即使他的顺位继承权排在十名开外,但只要陆家不败,他就能富贵一生。
出生于这样大家族的人,要么成为指点江山的大人物,要么成为精通吃喝玩乐地纨绔。
陆昂属于后者,后者中的佼佼者。
这样的男人竟然也敢觊觎他的掌上明珠,瞿连辉怒不可遏,当即扣了私家侦探的相机,把对话全程录音录像,连人打包发给了陆家现任掌权者——陆昂的父亲陆长明。
第二天,一家人还在笑“千亿富豪疑婚变”的花边新闻,陆长明就带着厚礼上门了。他诚意满满,直接向罗青青这个晚辈道歉,对自己教子无方做了深刻的检讨。
瞿连辉看陆长明这人能处,便留他吃午饭。
午后,两个年过半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