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山后悔了,疼!
手,忍不住死死抓住旁边的被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脸上的筋一条条抖绷了起来,而冷汗不要钱似的从额头处滑落,身体僵硬,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眼神看着那女子面不改色在自己伤口上缝补,是真的跟缝补衣服一样。
张敬山抖了。
咬牙,努力挤出几个字,“还要缝几针?”
“不知道,忍着。”
林末耸耸肩,继续缝着伤口,“一个大男人,这点疼,就忍不了?”
“身体绷得这么紧做什么,放轻松点,不用缩,老娘都知道你有腹肌,显摆给谁看呢?”
张敬山的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她真的是女人吗?
怎么能说的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
啪!
林末一巴掌打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手掌印,“让你放松点,听到没有!”
“你绷这么紧,我怎么缝?”
张敬山的吃疼,身体一松,林末满意,“就这样。”
顾健之面露同情,“你忍忍,我后娘有些凶,但人不坏,真的,你相信我。”
不过,瞧见后娘正在缝合的伤口,以及那泊泊流出来的鲜血,打了个冷颤,不说别的,这瞧着都觉得疼。
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假,双眸有些同情落在后娘手里的男人。
林末冷笑,眼眸看向顾健之,“这就是当兵,一步步做到大将军的代价,要做大将军,不知道要比普通士兵流多少汗多少血。”
“他这算是好的,惨点的话,直接拦腰断成两截,而这个时候,人还没死,就这样拖着自己掉出的肠子、内脏跑,最后自己被自己吓死。”
呕!
顾健之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脸色发白,“后娘,你吓我的,是不是?”
“吓你?”
林末冷哼,动作麻利打了个结,托上辈子所赐,缝伤口这种小事她还会,抬头朝一脸虚汗的男人点了点头,“不信,你可以问他。”
张敬山现在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被冷汗湿透,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后娘说的没有错,真有这种事。”
说完话,张敬山再次体力不支,沉沉睡了过去。
顾健之有些崇拜,“后娘,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后娘好像什么都知道!
林末没理会十万个为什么的顾健之,动作利落收拾着东西,头不曾抬一下,“你只要知道,你想当将军,绝对没这么容易,战场的功勋都是血和泪所换来。”
“上了战场,随时都有被杀的可能,要不想被杀,就要你自己足够的强。从内到外,都要强,想活着,就要比其他人更努力。”
顾健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有些火辣辣的疼。
不敢看后娘,低声道:
“后娘,我错了。”
林末没说话,重新帮那男人包扎。
“后娘,我来。”顾健之殷勤,“这种事,我来就行,怎能脏了后娘的手?”
林末看了他一眼,松开,让他来,自己走到一旁去烤火,这才感觉到温暖。
顾健之弄好之后,才坐回到林末身边,狭长的双眸带着小心翼翼,“后娘,你带我来这边,是为了什么?”
“不是说,卖掉你吗?”
林末加了一些柴火进去,嗤笑,“放心,卖掉你之前,我一定好好养肥你,再出手。”
“你不会!”
顾健之低着头,脚戳着地上,“后娘,你不会卖掉我的。”
“谁说不卖?”林末露出一口小白牙,“我正想着是要按斤卖了你,还是整个来卖划算。”
“后娘,你又吓我!”顾健之抬头,“后娘,逃学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逃学,你相信我!”
“我才不管你逃不逃学,你学不学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末站了起来,伸了个拦腰,“人是你要救的,你自己照顾,他要是醒了,水囊里的水,你给他喝一些。”
说完,也不管顾健之,直接爬上马车,酣然入睡。
狼崽子,等到了真正的战场,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战争的残酷。
平日里的努力,都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命。
……
林末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顾健之已熬好粥,并且一看到林末下来,立即殷勤的给林末盛粥,还嘘寒问暖的询问会不会太热,要不要先放凉先?
这一幕看得张敬山嘴角直接抽,这是不是反了?
不应该做娘的围着孩子团团转么?
林末满意,慢条斯理喝完粥,到一旁散步消食,不用林末交代,顾健之已经开始快速打包东西来。
顾健之的动作也利落,别瞧他年纪小,但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含糊。
片刻功夫,顾健之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放上了马车。
“后娘,收拾好了!”
林末满意,上了马车,瞧着靠在门槛的男人,眼带戏谑,“身体素质不错,一个晚上就能起来。”
不过也是,瞧那身材,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