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大小还挺合适,贺阮换了件宽松的裙子,雨伞一样大的裙撑取下后,瘦弱身形正好钻得过去。
老宅坐落在城郊,来去一趟驾车需要的时间也不少,贺阮必须趁着天亮前赶回来。
厚厚的墙体阻碍了内部光线与外界连通,落到悄悄潜伏在花圃边的贺阮眼里,差不多消失殆尽。
贺阮脱下伪装的连体斗篷,按照贝蒂以前的记忆摸索外院通往阁楼的旧楼梯。
她没有注意脚下,一股刺痛感传来。
踩过没有设置围栏的玫瑰花圃边缘,锋利的倒刺刮伤了她的小腿,血迹滴滴渗出,拉了一条长长的裂口,如碎雪堆积的皮肤衬托下伤痕显得格外瞩目。
虽然只是一点小伤,但是这样看上去有点骇人。
贺阮已经爬到了楼梯快接近阁楼的入口,后知后觉感到开裂的疼痛。
她想撕开碍事的裙角边缘布料,包扎伤口。
一道仿佛飘渺于半空的沙哑男声打断了凝聚的所有思绪。
如鸣鼎钟,划破沉寂的浓厚夜色,仿佛世间万物都被点化,只听命于此间声音的主人。
又如同春风细语,让聆听者的身体飘荡到至圣至洁的柔软云端之上,去听阿俄伊得女神哼唱最动人的民谣,去沐浴晨起最温暖舒适的阳光,去品一茗世上绝无仅有的香盏,阖眸浅眠,自由的灵魂得到升天净化。
什么情绪都消失不见,心口却被满足感彻底填满。
贺阮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过神,当她再次从美好的迷梦中醒来,模糊意识恍惚间又听见那个声音在说些什么。
“你是谁?”
低吟神语,嗓音如薄荷一样清雅,有些浅浅的干涩低沉。
多么怜悯慈悲的声音,仿佛滚滚奔来的明月,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脚步虚浮地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之上,眼前的月亮越来越大,她着魔一般向光圈靠近……
离红纱虚掩的窗棂只有半条腿距离,整个人栽倒下去。
预想的疼痛没有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