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船舫之乱,丝毫没有影响到城内的乞巧盛会,花车游街青楼里的花魁美艳多姿,一颦一笑引得路人侧目,花瓣纷纷洒落,香气袭来。
苏黛等了一个时辰,天色已渐渐黑下去,可苏莜还未回来,她等不住了,领着两个丫鬟一同朝朱府走去。
刚走到朱府门口,发现一队禁卫军严守在门口,苏黛心中一凌,世子爷不是要暗中探寻税银的下落,怎得如此大阵仗!
仔细看来,朱府门口的青石板上洒着断断续续的血迹,暗暗的红色让人心惊肉跳,苏黛凑上前去,禁卫军大声驱赶。
苏黛硬着头皮问道:“我来这里是有要事,你们世子爷去哪里了?”
禁卫军头子上下打量她一眼,这姑娘跟刚才那姑娘有两分相似,他不敢怠慢:“我们世子带着伤患去了医馆,朱府已经查封,你莫要在门口徘徊,若是不碰到不长眼的,怕误伤了你。”
听到这里,苏黛再耐不住性子,她慌忙提起裙摆,朝着医馆跑去。
街上熙熙攘攘的笑闹声,仿佛一切都随之远去,傅蛰抱着苏莜疾速地朝前跑着,怀中的姑娘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心直直下坠,仿佛坠入了深渊。
那种慌乱无措,命运的漩涡转动,整个世界仿佛被扭曲了形状,这种感觉傅蛰只在母亲病重去世前经历过。
怀山在前面开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从未见过世子这样,世子看似温和谦逊,实则冷漠萧肃,除了一个亲妹妹疼爱多一些,别人皆未入他的眼目。
而如今,这个苏家二姑娘使他屡屡破戒,如今更是方寸大乱。虽说世子脸上面无表情,可发抖的手,惨白的唇色,无不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苏莜腿一抽一抽的疼,以前爬树的时候腿脚被划伤过不少次,可从未这样疼过,腿部撕心裂肺的疼。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细密的汗珠遍布额头,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终于到了医馆,怀山冲进去,大声喊道:“大夫大夫,快过来!”
医馆学徒听见大声地呼喊,皱着眉头走出来,等看见一个小厮满头大汗,另一个小厮穿着小厮服装满身是泥,怀里还抱着个泥猴,不由得嘟囔道:“什么人啊,脏死了,快去外边候着!”
他上前驱赶,被怀山推了个跟头学徒恼羞成怒:“好啊,竟敢跑到医馆来闹事,看我不报官把你们抓起来,我们医馆可是有人的……”
他正张牙舞爪推搡着,转身一对上傅蛰冷漠威严的目光,嘴中的话哽住了。
傅蛰无暇纠缠,低声喝道:“放肆,我如今没功夫给你计较,要是想要性命,就去把你们医馆最好的大夫给我叫来。”
怀山手中的刀从鞘里拔出来,学徒吓得屁滚尿流,朝着后堂走去,须臾一个虚发皆白的老人,慈眉善目的走了出来。
老大夫的视线落在苏莜腿上,皱了皱眉,一个姑娘家为何会被重刀所伤?
“快把人放到竹床上。”老大夫吩咐道。
傅蛰抱着苏莜,小心放到竹床上,粗布布料摩擦到伤口,苏莜疼得呻.吟一声。
傅蛰心被这声音揪了一下,看着流血的裤腿,焦急地说:“赶紧想办法治伤,用最好的止血药,先把血先止住!”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破旧,徐徐说道:“这伤口深,需用三七五草冰片玄参,算下来约莫百十两银子,本医馆可概不赊账。”
怀山一摸腰间,荷包不知何时掉了,现在这可怎么办?
傅蛰摸了摸全身,银票在换衣的时候全放在马车里,唯有贴身存放的金色令牌在身上,他掏出拍在桌子上,“这个暂且抵押,不会赖了你们的医药费,快救人。”
怀山一愣,这金色令牌是先皇亲赐的,能调动兵马,能先震慑地方官员,能免除死罪,这是傅国公府权势的象征,就这样被拍在一个破木头桌子上。
老大夫看着眼前的金牌,神色一凝,不敢再耽搁,吩咐一旁傻住的月学徒:“还愣着干什么,拿来剪刀烈酒,拿出最顶尖儿的止血药,快去!”
学徒看见那金色的令牌,吓得腿都快软了,哪里还敢多嘴,大步快跑去找东西。
傅蛰回身,单膝蹲在苏莜身旁,见她面色泛白,脸上满是汗珠,掏出帕子轻轻擦拭,粘在腮边的额发收拢在耳后,安慰道:“莫怕,上了药就好了。”
苏莜疼得神志模糊,她咬着嘴唇有些后悔,当初怎么脑子一热,就扑了上去,这下子可疼的昏天暗地,不知道上了药能不能好点?
傅蛰见她神智涣散,眼角微微渗出泪珠,便知是疼极了。男人大手捧着苏莜的脸颊,拇指擦拭掉泪痕。泪沾染到指尖上,灼热的触感一路蔓延,烫到他心间上。
傅蛰的视线下移,她的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因太过用力,硬是咬了个口子,樱唇上滚着鲜红的血珠。
“去打盆清水来!”傅蛰吩咐怀山。
怀山不明所以,但还是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