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莜再□□却,最后被老嬷嬷强硬拉到正堂,她只得无奈整了整衣裳走进去。
今日要出门,她穿了一身青色月华裙,显得整个人更加清丽脱俗,原本傍晚时分,昏暗的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
李夫人朝着这边看过来,如同看见救星一般,“老夫人,我有些话想跟苏二姑娘单独说说。”
徐老夫人把下人都打发下去,李夫人顾不得寒暄,一把拉住他的手,“宸儿从前天回去就病了,高热不退,接连服了三服药,还昏迷不醒,连连惊厥。”
苏莜细想,昨日李宸并没有受伤:“李伯母,宸哥哥身上无外伤,想必是输了惊吓,服用一些安神的药物就好。”
“昨天就服了,压根没用,算是伯母求你了,去瞧瞧他一眼吧,他昨日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
大夫药试了,针灸也试了。实在没办法了,她只得过来求人。
苏莜见李伯母整个人憔悴的模样,犹豫不决,徐老夫人说:“你同李伯母去瞧瞧,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
在李夫人的哀求,外祖母发了话,苏莜上了去李家的马车。
马车快要出街口的时候,她掀开帘子,看见一处宅院正在搬家,她甚至还看到怀山的身影,一闪而过。
半个时辰后,马车经过刘府,刘府大门紧闭,小桔暗啐一口,想到世子爷搬出来,就觉得解气。
马车往里面走一条街,才到了李府。
苏莜跳下马车,她看着这个模糊印象中稍有熟悉的大门,随着李夫人来到一处清幽的院子。
这院子里栽满枇杷树,很是奇怪。
等走到门口,她看见李宸身边的小厮墨砚,正垂头丧气立在门口。
李夫人率先推开门走进去,苏莜跟在后面,房间溢满浓浓的药味。
掀开青色的幔帐,男子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虚汗,丝毫没有往日的风清俊朗。
他嘴里在呓语什么,离得远根本听不清。
毕竟有从小的情谊,看见他病得这样重,苏莜心里不好受。
李夫人擦拭眼泪,“劳烦你陪他说说话,说不定他就醒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苏莜坐在一旁绣凳,她说道:“宸哥哥,你快点醒来吧,父母亲人皆牵挂于你,你要振作呀。”
李夫人站在一旁低低的抽泣,听着苏二姑娘劝说,可床上的人丝毫没动静。
难道儿子真的没救了,绝望如同洪水席卷了她,哭着捂着帕子出了门外。
苏莜眼圈泛红:“这次是意外,索性我们都没事,你莫要自责。”
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苏莜眼中一喜。
苏莜接着说,“傅蛰没事,我也好好的,没有人出事,还抓住一批私自开采铁矿石的罪证,救了一城的百姓,咱们这是因祸得福。”
“莜妹妹……咳咳咳……”一声沙哑低沉声音。
床上的人醒过来,目光锁着面前的女子,仿若隔世,方才他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看见苏家因粮仓之事被牵连。
苏伯父入狱而死,女眷死的死伤的伤,最后苏莜被冲成教司坊的贱籍。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箭穿过她单薄的身体上。
李宸吓得惊出了冷汗。
他一睁开眼,看见远处鲜活年轻的苏莜,坐在床前的绣凳上,惊喜地站起来,跑过来。
李夫人见儿子醒了,踉踉跄跄的走到床前。
“宸儿,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娘了。”李夫人抱着李宸痛哭流涕。
又是哭又是喝药,折腾了好一阵,眼看着天黑了,苏莜从里李家出来。
李夫人专门派了马车,送人回去,期间的殷勤更盛以往。
秋天黑的早,才刚酉时天空已经是深蓝色,夜空中点缀着寒性。
主仆二人出来的着急,连披风都没来得及穿,路过街口的时候,苏莜突然叫停马车。
李家车夫满脸是笑,躬身哈腰,“姑娘,还没到徐府呢,我把您送到门口。”
苏莜只得推脱,“我从这里下车,买一匣子点心带回去给祖母。”
见苏姑娘的孝顺,车夫笑得更欢实,“要不老奴等你买好,送你回去,现在天黑了路不好走。”
自家公子一病,任凭谁来看,都是昏迷不醒,只有苏二姑娘到了,刚说了两句话人就醒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如此的热情,真让人消受不起,苏莜说道:“天黑了,马车不好走,你先回去吧。”
说着从马车上跳下来,朝着徐府走去。车夫见姑娘执意,只好调转马车,往回走了,心里很是感激苏姑娘的体恤。
等到马车出了巷子,苏莜看了两眼,这才朝着方才街口的宅子去了。
主仆二人避着路人,鬼鬼祟祟地敲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