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间的符文链开始放出红色的光晕,一名道徒也应声打开了铁笼,
右手一伸,缠绕在颈部的符文链便开始延长,被那道徒牵在手里。
夏初妤坐在一旁没有动,连眼皮也懒得抬起来一下。
夏初妤不配合,道徒也不恼。翻手轻轻一用力,夏初妤便被迫站了起来,带出铁笼。
夜里的云遮住了明月,光线有些阴暗。
符文链随着摆动发出叮铃咣当的声音,在场众人的视线也随之移动到了声音的源头处。
夏初妤站在那里,她的面前的,有钟家的内门弟子,有钟家的外门道徒。
在这些人的眼神里,她没有看见同情,没有看见不忍,甚至没有看见感情,于他们而言,夏初妤不过是一个用来修补结界的工具而已。
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而夏初妤也确实笑了出来,并且是放肆的、轻蔑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出来。
这笑声里,有讥讽,有悲凉,环绕现场,却随风散去。
中间的钟澹故蹙眉,有些不满夏初妤此刻的癫狂:“鬼仆,不得放肆。”
笑意还未散去,带着些嘲弄,夏初妤反问道:“凭什么?我就是笑一笑也是放肆吗?”
说完,她环顾了一圈,眉眼依旧含笑:“你们在场的,哪一个,不是号称维护人界和平?哪一个,不是自诩正义?可如今呢?你们是在干什么?”
夏初妤拨弄了一下颈间的符文链:“你们为了一己私欲,拿灵体生祭。这个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身为天师的责任了?这个时候,怎么不做到天师超度的义务了?”
她的魂体虚弱,此刻大声讲话,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可她依旧不服。
“你们口口声声,鬼魂作恶,当诛当除。但是你们人呢?你们这些所谓的天师呢?你们如今又是在做什么?我看,你们才是当诛当伐的小人!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
“住口!”,一番言语彻底激怒了钟澹故,他长袖一挥命令道:“将这个口出狂言的鬼仆给我立刻祭到法阵中去!”
道徒得令,自然不敢懈怠,连忙将握在手里的铁链松开。
那铁链便又缩短,回到了夏初妤的颈间。
随即,道徒单手拿出符咒,对着夏初妤背后一贴,她便被推倒在了青冥落影阵的中间。
符咒灼伤了夏初妤的后背,原本素色的衣服也被烧开一块儿,留下焦黑色的印记。
强撑着站起来,夏初妤依旧用目光平视着钟澹故的眼睛。
“你们这些天师,自诩站在制高点上,制裁鬼魂。敢问,你们除的,到底是恶,还是你们心中那所谓的道!”
钟澹故被气的冷哼,就像是被踩到痛处一般,怒斥道:“不知死活!”
看着依旧倔强的夏初妤,双手食指中指并拢,掐起一个血红色的阵法,砰的一声覆盖在了莫天晨的青冥落影阵之上。
阵法突然立成,开始摄入青冥落影的灵气,莫天晨闷哼了一声,不敢懈怠,右手双指并拢挥袖,努力维持着阵法运转。
而夏初妤这边,也因为钟澹故的阵法运转起来,被压倒在地,灵魂被这阵法撕扯,痛苦不堪。
香炉上的香还在燃烧着,在场的众人都在等待,等到香烟燃尽,从纯净灵体当中提炼出来的至纯灵力便可以用来修复结界。
天师杀鬼,到头来,却也用鬼,为了防鬼……
这因果轮流,让人笑话。
……
【钟时清住处】
被困住,叶知南此刻用尽灵气在破坏钟时清门上的禁制。
“师兄,你再等一下,我很快就能把师傅设下的禁制给破了。”
这门口的禁制是钟澹故设下防止钟时清出去捣乱的。因为设在门外,所以只能从外面破坏,里面也无能为力。
钟澹故是笃定不会有人敢忤逆自己去强行破开禁制的。所以他并没有在钟时清门口安排人手看护。
钟时清此时也在房内焦急等待,从来都平静的语气此刻也带了焦急:“知南你小心些,父亲的禁制灵力强悍,当心反弹。”
而门外的叶知南脑门上早就已经挂上了一层薄汗。心里已经懊悔了一万遍平常为什么不好好修炼。
咬紧要关,叶知南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师兄你放心,我今日,一定会将你从这房间里救出来的!”
伴随叶知南话音落下,砰的一声,门口的禁制也被破开,而叶知南也被余波弹开,重重摔倒在地。
钟时清推门而出,扶起叶知南:“知南!没事吧。”
摇摇头,叶知南也知道此刻紧急,断不是躺在师兄怀里揩油的时候。连忙挣扎着起身,拉着钟时清的胳膊就往外跑。
“我无事师兄,我们快去救初妤,再晚一点她就真的要灰飞烟没了!”
两人飞速赶去,而到了阵法处时,只听见夏初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