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弄舟叹了口气,在原书里,这宗案子不过三章就结了案,本不是多复杂的案件,它只是男主声名鹊起的第一块垫脚石,谁知道却成为了她的绊脚石。
宁弄舟挑起车帘,看着车外忙忙碌碌奔走的百姓,忽然有些泄气。
自己没有推理的才能,也没有见微知著的本领,穿越过来的意义难道只是因为和原主同名同姓吗?
若是原主还在,这样的案子,大概分分钟就解决了吧?
真是红颜薄命,明明是才貌双全的人,却早早就得了急病去世,留下这一具空壳,她倒是来了,可也补不上原主留下的缺呀。
云祥不知道宁弄舟在想些什么,只是看见她看着窗外的眼神忽然有一些哀伤,于是她也挑起车帘向外望去。
毕竟年关将近,就算近日算不得太平,街上还是洋溢着一点过年的喜气。家家户户都拿新桃换了保佑了自己一年的旧符,闲散的商户也惫懒地早早上了门板,缩缩脖子朝家走去。可往上看,黑云压城,白雪纷纷,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若大雪真的落下,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捱不过这个寒冬呢。
“小姐,今年聆音阁……”
“鸿归客栈到了。”在外赶车的云晓不轻不重地接了一句,打断了云祥的话。
“好,我这就来。”宁弄舟放下车帘,转头问云祥:“你刚说什么?”
云祥摇摇头,一双眼弯成月牙:“没什么,晚点再说,小姐,先进去吧。”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几人都把车停在了鸿归客栈的后门。宁弄舟下车时,赵实和柳色新已经立在了鸿归客栈后门对面。那儿有一处首饰铺,几步开外支了一个买云吞的小摊。二人装作挑首饰的样子,分神瞧着客栈后门,顺便也避一避雪。宁弄舟瞧着,这么一折腾,柳色新的脸色好像又苍白了几分。
“可有什么消息?”她也跑到首饰铺里,抖抖身上的雪花,问道。
“并没有看见有可疑人员进出客栈。”赵实回答。
“那便怪了……”宁弄舟歪着头想了想,问柳色新:“莫不是被发现了?还是他还没来,我们来早了?”
柳色新并不是很想理会她的样子,身子无意识往后避了避。
宁弄舟撇撇嘴,当谁乐意见着谁呢。
“回大人,楼上两间上房都查过了,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瞧着都许久不曾住人了。”一个官差小心翼翼地来报。
“那其他房间呢?”宁弄舟又问道。
“也没有。”
宁弄舟想了想,又凑到柳色新身边,看了一眼赵实,确定他还在与那官差说话,这才小声地与柳色新道:“柳大人,绸缎商会不会换个地方自尽?”
柳色新低头看了她一眼,又不耐烦地看向了前方:“宁娘子本事我已经领教了,还跟来做什么?给绸缎商安一个新的罪名吗?”
“我当然要跟来了!”宁弄舟双手叉腰,气势颇足地道:“虽然我前面是犯了一点错误……但是圣人有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不然李氏,还有上一次的绸缎商,若是至死没能得到一个清白的真相,就太不公平了……”
见柳色新怀疑地眼神扫过来,宁弄舟连忙补充道:“虽然我能力尚有不足,这不是还有柳大人您嘛!”
柳色新似乎是翻了个白眼,答非所问地道:“他不是自杀。”
“什么?”宁弄舟一时没转过弯来。
“你出门后我查看了尸体,他颈上有两处勒痕,其中一处是上吊所致,而另一处是有人从后勒紧而导致的。”
宁弄舟低低应了一声,想了想,忽然向外跑去。
柳色新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只觉得是白痴眼里出天仙。萧骁那家伙何止是眼睛,脑子也该寻医师好好治一治了,这女子又蠢又笨还咋咋呼呼,到底是哪里值得萧骁一天在他面前夸口八百次。
京城里那些传言,就没有一条是可信的!
宁弄舟提裙跑到店外,云祥连忙给她撑伞,外面的云吞小摊还支着,雪在支摊的小伞上积了厚厚一层,摊主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叟,正努力直着腰打扫伞上的雪。宁弄舟冲云晓使了个眼色,云晓会意,当即去帮那老叟扫了雪。宁弄舟走到摊子前,冲老叟甜甜一笑:“麻烦给我一碗云吞。”
“宁娘子这是做什么?”赵实在后头纳罕地瞧着宁弄舟的背影,问柳色新。
“不知道。”柳色新黑着脸,冷冰冰地吐出这几个字。
赵实缩缩脖子,他总觉得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柳大人与宁娘子闹了相当大的不愉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