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请问您的意思是?”
不知道为什么,橘芽衣感觉自己其实有些排斥知道这背后的答案。
“这位小姑娘,不知你的父母是?”
神乐的父亲并没有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像是要确认什么。
父母?
他知道些什么?
橘芽衣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紧张心慌了。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
因为她想起了和母亲相处的回忆。
她的母亲江婉,是一个和她同样会说另一种语言的人,是一个会饱读诗书,会和她唱词的人,是一个会在院子里种下橘子树的人,是一个将她抛弃在山上,又在山下不挑明关系地照顾着她,态度极其矛盾的人。
再多的,就是重归故里,从母亲的故人那里了解到的,她还是一个善于经商的人。
这样的母亲,便是她了解到的全部了。
至于认识什么人,过去有着怎样的一段经历,她都一概不知。
系统在离开前告诉过她,时机到了她自然就会知道,如果一直都不知道反而说明一切都好。但它也留给了她知道真相的权利。它将自己记忆库的数据都留存了下来,看与不看都取决于她自己的选择。
它说,这份数据包含了她两次人生的所有记忆,数据量过于庞大,尽管她的确可以从两段不同的经历中了解到更多她现在所不知道的事,但那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更何况还有着大脑承受不住的风险,因此它不建议她查看那些记忆,也不希望她会有需要用到那些记忆的那一天。
她的确是想要知道,尤其是关于自己的身世,关于自己的父母的事情。但说到底,即使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也这样过来了,而系统也建议她不要去探究,她也没必要非要弄个清楚不可。毕竟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被父母所抛弃,是在松下村塾长大的孩子。
与完全没有父母印象的坂田银时不同,恢复了记忆的她很清楚地知道,母亲江婉是有意将她抛弃在山上的,甚至在她跑下山重逢后,即便是认出了她却也是没有选择相认的。
所以,她对于父母并没有什么期待。
——那当然还是骗人的。
从未有消息的父亲,态度矛盾身份神秘的母亲,她自然是充满好奇的。
别的不说,就拿母亲一边抛弃她,却又能一边在不相认的情况下照顾她,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她想要直接上门去问好几个为什么了。
但她相信系统的选择。
尽管系统总是会有好些事隐瞒着她,但在发生后冷静下来的她也会得出“即使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无能为力的痛苦”的结论。
因此,她不去碰它的记忆库,她选择等待它所说的那个时机的到来。
于是,此时此刻,面对极有可能认识她父母的人,她选择了说——
“对不起,我没有对父母的印象。”
然后追击。
“您似乎了解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告诉我关于他们的事情吗?我将不胜感激。”
鞠躬下去的时候,她听见对面的声音如是说道:
“这方面倒是一点都不像……小姑娘,你和神乐是认识的吧,说话不用这么拘束。”
“啊,好的。”
橘芽衣下意识应声,然后突然发现类似的话最近经常有人和她说。
嗯……说起来,因为经商的那段时间里和人打交道的过程中很是注重说话的方式,她都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这样说话了,但果然,日常生活中,这样说话会显得过于客气以至于让人很不自在吧。
她决心要机灵一点,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其实关于你的父母,我也只是有个猜测而已。”
“你的母亲我并不了解,但你的眼睛,不,准确来说是你眼睛的颜色,让我想起了一个男人。可以说,除了眼形之外,你们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了。但是,他是个夜兔,而你,你是地球人吧,看着也不像是混血。”
他这样的话让橘芽衣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光是从夜兔这一特征入手,对方所说的就绝不是她的父亲,这样一想,他提到的眼睛一模一样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特征,毕竟,她和高杉晋助的眼睛也很相似,不是吗?
“是的,我是地球人。可能的确就这么巧吧,我还在村塾的时候,就总是被人说眼睛和一个同学的很像呢。”
橘芽衣很快将话题带过。
“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还有要对神乐说的话吧。”
她轻轻拍拍神乐的后背,此时的小姑娘虽然眼角还有些红,但已经控制好了情绪。
对方点点头。
“谢谢你对神乐的关照。”
橘芽衣摇头。
“哪里,我没做些什么。况且这孩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