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霜微微一笑,“不知若是楚国公做您的女婿,爹爹可满意?”
“噗!”
“咳,咳,咳!”
姜丞相方才品茶的风雅淡然瞬间全无,一口好茶水全喷了出来,还被呛得直咳嗽。
而姜夫人本来也是满怀期待,一听是楚国公,若非扶住了桌角,也是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楚国公?!”
“是。”
“可是,可是……”姜夫人紧紧攥着宁霜的手,眉眼间尽是犹疑与惊异。
“可是国公爷如今依然二十有八,还有两年便至而立,可你今年才十六,差了十二岁,这……”
姜宁霜轻轻拍了拍娘亲的手,试图能安抚到她。
“娘,那楚世子倒是年轻,可您觉得他能靠得住吗?国公爷确实大了女儿不少,但您反过来想,他可不是也能更疼女儿一些吗?”
不提楚世子还好,一提楚世子,姜夫人却更加眉头深敛。
“这就更加要紧了,你先与那世子爷有了婚约,如今退了婚,若是再与国公爷定亲,只怕……”
“只怕旁人更要说闲话了是不是?”
姜夫人沉默着点了点头。
宁霜却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娘,这您就更不用担心了。”
她原本清澈狡黠的眼睛甚至笑成了一道缝,细长的柳眉也成了愉悦的弧度。
“国公爷一手遮天,女儿若是嫁给了他,这满京城您就瞧着,谁敢说女儿半个字的闲话?”
“可那世子毕竟是陛下亲封……”
宁霜亲昵的搂住姜夫人的脖子,撒娇着道:“娘,女儿知道您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国
公世子的位子已经被占了是不是?”
姜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宁霜心说别人不知道,她这个了解剧情的还能不知道吗?
旁人只以为世子与她同岁年仅十六,楚国公二十有八,两人为父子,却不见世子生母,想来是国公爷少时顽劣,才有了这遗珠。
而她却清楚的记得,剧情里世子其实是楚国公已故长姐的孩子。
更何况,于她而言,这不过为了保住小命的一时权宜双赢之计,待尘埃落定,自然也就一拍两散,这世子的位置谁坐又与她何干?
但是吧,宁霜也明白,她知道归知道,这种秘辛可不是能乱说的。
好在她还有别的法子安慰姜夫人。
“娘,你想,咱们可从未听说过这楚世子的生母,想来定是身份低微。”
“如今国公府没有主母,女儿嫁过去那便是正室嫡妻,再加上爹爹是当朝丞相,若是未来您的外孙出生,这世子之位,可未必便不能争一争。”
姜夫人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心动了!
若是真如宁霜所说,那嫁过去当真是千好万好。
就是……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宁霜可怜的脑门吃了一个脑瓜崩。
“你们娘俩真是在做白日梦”,给了姜宁霜一个结结实实脑瓜崩的姜丞相笑骂道,“我问你们,他楚国公是什么人?”
姜夫人顿时明白了。
楚国公何等人物?
七年前老国公去世,楚谨之身为楚家唯一的血脉,只身远赴边疆,扛起来楚家的军旗,也保住了大昭的稳定安宁霜。
四年前逆党叛乱,发动政变,致使王室血脉凋零,又是楚谨之带兵勤王助当今圣上继位。
姜丞相也是心里有数,他虽是丞相,却是只有清贵,若论起实权,比起楚国公那可就差远了。
楚国公权势深重,威震朝野,谁又能做的了他的主?
娶。
不娶。
娶谁。
不娶谁。
都只有他自己能说了算。
甚至要是真说起来,怕是连圣上也逼迫不得。
姜丞相自嘲地笑了笑,语气也带上了些调侃,“为父可没本事让他娶你。”
“霜儿,你要知道,楚世子之所以婚姻不由己,是因为他的一切都要依靠着楚国公,可楚国公的一切却都是靠着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手握权柄,自然与世子是不同的。”
姜丞相以为此事已经给女儿说的透彻了,总该打消了女儿的念头。
却不想,宁霜却笑吟吟地挽住了姜丞相。
“不然父亲以为,女儿为何定要让国公爷明日亲自来?”
夜色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当真是如此说的?”
国公府凉亭,楚谨之负手而立,半张脸被阴影遮住,难以辨别喜怒。
溶溶月光挥洒成银,映在他月白的袍角,缓解了些许的肃穆,反倒又显出些闲适。
“是,”黑衣人褪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略显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