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回到摇熙宫,心犹在狂跳。
那个吻是什么滋味,她根本不记得,当时她太紧张了,哪有时间体会。
她拍着自己的脸在殿内不停走来走去。
她现在的心不光十分激动,更十分畅快。
终于亲到美人啦,哈哈哈。
一想到颜征现在可能的反应,被轻薄还找不到罪魁祸首,脸黑又没办法的样子。
她就更加开心。
让他无视自己的心意!长久以来的憋屈终于一扫而光。
元容午膳胃口大开,吃了许多,晚上也轻松入睡,做了美梦。
总结就是,吃得香,睡得好,乐陶陶,喜滋滋,快哉!
不过之后的两三个月,她还是心存胆怯,没再敢邀他出来。
转眼就到了夏末。
在这个春夏,繁荫举兵攻打东照沧曲城,围困数月,在将军方诚死后,东照援兵和繁荫交战,将繁荫兵逼出边境。
不知落落现在如何了?
这时檬檬满脸笑容跑过来:“公主,公主,颜尚书邀公主明日巳时,去绿溪的求是亭一叙。”
颜征竟然主动邀请她,这可是头一回。
第二天
元容满怀欣喜去赴约,却没想到颜征找她,是来问罪的。
他表情并没有变化,但眼神有了严肃和威凛:
“殿下,请如实告诉臣,繁荫和东照沧曲城之战,与殿下有没有关?那个勾结繁荫,暗开沧关的邵非,是不是殿下派去的?”
想不到他竟知道这么多,猜到这么多。
“没错,是我。”
元容没想过否认,更不认为那是需要否认辩白的事情。
颜征呼吸急重起来,凌厉地注视她:
“殿下,你知不知道,战争有多残酷?
你挑起两国之战,会有多少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你怎能将他国百姓性命视作儿戏?”
颜征显然很生气,原本日暖无风的求是亭内,她感觉到了微弱的凉风。
求是?怪不得绿溪那么多亭榭,他偏要选在这里。
不过她无惧。
元容抬起头,用同样凌厉的眼神回视他:
“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更要这么做。
两年前,父皇刚崩,繁荫的铁爪就已经伸向我相润,我身为相润的长公主,岂能置之不理?”
“那可以用其他方式解决,为何要挑起两国战祸?
这会让你遭受口诛笔伐,成为千古罪人的!”
颜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知是在痛心她,还是在痛恨她。
元容反而冷静下来,言语清晰有力:
“只要能让我相润百姓偏安一隅,哪怕只是一时,我也愿当这个千古罪人!
你说用其他方式解决?什么方式?
相润军力最弱,硬打不是办法。
但繁荫是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是会一日间兵马皆失,构不成威胁?”
颜征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元容继续说:“都不可能。所以只能转移战火。
况且你以为繁荫和东照皇帝就是什么圣人吗?
桓统野心勃勃,四处挑火,想着开疆辟土。
徐望不敢与方诚直面较量,便用离间计借景熠之手除掉心腹大患。
还有景熠因心疑逼死忠将,景曜为铲除异己构陷良臣。
他们和我一样,都是一丘之貉,没一个好东西!”
元容走近颜征,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睛。
他是光风霁月,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他也许想着厚德仁政就可以管理好国家,可别人不这么想啊,别人的想法是弱肉强食。
沧曲之战,方诚之死,她是凶手,但不是唯一的凶手。
所有为权欲名利而做出决定的人都是凶手,桓统、徐望、景熠、景曜…
战情看似复杂,但身处皇室,她清楚每个当权者都会有什么想法,只要从势力分布和利弊得失就能反推出大概。
他们总是将自己置于国家之上,再将国家置于人民之上。
想着皇权稳固,想着千秋大业,至于底层百姓的死活,只有在威胁到前者的时候,他们才会认真考虑。
而她相润之所以是三国中最富饶的国家,也不过是多为平民考虑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颜征直视她,言辞犀利:“他们是有问题。你可以设计繁荫,但东照没招惹相润,你怎么会认为设陷东照是正确的?是情有可原的?”
元容背部挺直,下巴微抬:“我不认为那是正确的,我只认为那是必要的。并且…”
元容逼近他,凛正看向他眼睛:“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
“元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