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泪两行。
蓝冰凝守着一桌子美味佳肴已然很久,眼瞅着天就要黑了,看样子似乎还即将下雨,几缕愁绪染上眉梢,她很紧张,但也有些担心,想说的话,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好多遍。
彩蝶还是气鼓鼓的,心里各种不爽:“女孩子家邀约,竟然还迟到,这个姐夫我又不想认了。”
楚鹤白了她一眼:“我的好姐姐,你以为狼王大人像你那么闲,人家统管的是整个魔族,每天很忙碌的好不好?等就等等喽。”
过炜安抚道:“是呀小彩蝶,别急,再等等,我老大说来就肯定会来的。”
这时,楚鹤惊呼了一声:“快看,狼王来了。”
蓝冰凝倏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得出来她心情很是紧张。过炜笑呵呵的将彩蝶和楚鹤拉着从侧门溜了出去,趴在门边,偷偷的往里八卦着。
一向胆小卑微的小仙子,跟大魔尊主动表白,想想就好刺激呢。
北冥承脚步沉重,不知不觉,已经来到门口,他却未曾踏进,蓝冰凝赶忙迎了上来,她注意到了,他穿的是新衣裳,衬托的他更加英伟不凡了。
她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的脸,心中爱意滋生蔓延:“你,来啦?”她抓住他的衣袖,将他往里带:“快进来哦。”
而他,却岿然不动。
蓝冰凝愣住了,望着他决然冷漠的面容,她心里徒然升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他不动声色的甩开那只手,依然面无表情:“本座不进去了。”
他言语很轻,只是那抹没由来的疏离感,让她心惊:“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你可以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辰,是个喜庆的日子,开心点好不好。”她努力讨好的模样,扎了他的心。
她总是这般卑微,但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双如子夜寒星般的双眸,透着锐利的光,他转过身,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头也不回,一字一句道:“本座知道你今日的目的,也知道你想说的话,本座从不需要过什么生辰,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有些心思,你不该存有。”
她脸色顿时一片惨白:“你,这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黑暗中的身影被拉的老长,透着嵌骨的寒冷:“本座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但本座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本座对你,并无男女之意。”
她一脸茫然,下一刻,眼泪如珍珠,从眼眶中迸发而出,滴在地上,也熨烫了他的心。
他不忍,两侧紧握着拳头,无数次松开,想将她拥入怀中,又松开,故作冷漠。
“可是,我能感受到,你对我,也是有情义的。”她啜泣着,无助又可怜:“你会对我笑,会给我买千层糕,在天族众神对我审判的时候,前来救我,你会很温柔的和我说话,会带我看雪狼山最美的风景,会因为我受伤你眼中的焦虑和担心,我都能看得出来,你为何要撒谎?”
一声声的控诉,他心如刀绞,一向无所不能的他,深深尝到了那股子无力感。
他就这样安静的站着,依然背对着她:“给你买千层糕,只是路过的举手之劳,至于救你于众神审判,是因为赫连水和冉珏擅闯雪狼山,本座必须要给天族一个教训而已,只是碰巧在那个时候,遇见你被欺凌而已,顺势而为,根本不算什么。至于带你领略雪狼山的风景,及对你的关心,皆是因为你曾对本座有相救之恩,仅此而已。只是没有想到,本座这些行为,却让你失了分寸,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妄念,怎么可能是妄念,她不信!
眼底再也没有一丝光彩,她不顾一切的冲到他跟前,长长的羽睫上,印染了眼泪的濡湿:“我不信你对我毫无情义,你告诉我,是不是我有哪里做错了,或者你误会了什么,其实你可以告诉我,我会解释,也会改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很难受。”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根本无法止住,苍白的脸庞上,也挂着几道泪痕,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她什么都没错,错就错在爱上了他。
北冥承愤恨的想着,她的柔弱像一把刀,刺入他的心口,将他狠狠撕碎,却不能去制止因疼痛而流出的血,甚至还要装作不在意的去践踏:“够了!”他怒吼:“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蓝冰凝,本座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若不是看在你曾救本座于伏妖塔,你以为你还能在雪狼山活到现在吗?本座从未说过对你有情意的话,是你自己愚蠢而不自知,自以为是。你我本就立场不同,本座此生,断然不可能再度陷入情爱的桎梏中,所以,你不用再白费心思了,本座不可能会爱你,你懂不懂?”
大雨轰然而至,刹那间,原本干燥的地面被打湿,一阵阵电闪雷鸣,划过夜空,照亮了他的脸,蓝冰凝看清楚了,他的脸上有冷漠,有决然,却唯独没有爱意。
原来一切,真的是她在自作多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