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两个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警察办案子,有时候凭的就是直觉。”
这话听起来不怎么真,更像是托词,不过赵黎星也没打算深问,很多事情就是讲究点到为止。
“嗯。”他主动岔开了话题,“我师父前一阵子来过局里你知道吗?”
秋赢点点头,“听说了,不过来的时候挺低调,也没和大家打招呼,好像主要是找老秦去了。”
“你师父好像挺忙的,只待了不几天,我还和老秦说呢,你们不赶巧,你师父前脚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
赵黎星拌着干料,他想起来柳镇总是故意板着的那张脸,就好像训斥孩子吃辣条自己却在后面偷偷吃的老父亲一样。
他不由得笑了一下,“其实他来的时候都没告诉我,回上海起飞前给我发了条微信,那时候我是想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哦?那这说明柳队是故意错开你了,还是说你干了什么让他不满意的事?诶,从你师父调上海去,你好像都没去看过吧。”
赵黎星确实是很忙,这件事柳镇也很清楚,他回来不是为了看赵黎星,而是有自己的事要做。比起忙碌,他更怕自己不在,徒弟被边缘化,那才麻烦。
好在秦自游有爱才惜才之心,按资排辈那套在他心里并不是排第一的,用人也一向不拘一格,这才给了赵黎星继续发光发热的余地。
“这我承认,我这当徒弟的,确实是疏忽了。”
赵黎星说着,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你说我连夜订张票飞过去怎么样?”
“你当这是打游击呢,白天猫着,夜晚偷袭?你要是真去,得把老爷子的魂吓飞一半,估计要连夜发快递给你打包回来。”
秋赢顿了顿筷子,他说,“不过你没和你师父通气?我还以为他会带你走。”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了,他是最不愿意从一线上退下来的。”
这回秋赢没问为什么,一线就是这样,要不不上去,上去了的就是轻伤不下火线,即使老了,仍然有一颗不屈的心。
“没输给伤痛和犯罪分子,倒是输给了年龄。”
秋赢感慨地说道,“也不知道等我们这些人退休了怎么安排,会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瓷碗坠地的清晰破碎声,紧接着是一阵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
秋赢眉头一皱,赵黎星动作更快,已经准备掀开珠帘走出去。
外面有一群人坐着拼桌,赵黎星一打眼,大概有十来个人,其中一个男人脚边是一碗打碎的砂锅豆腐汤,而他正要伸手去拽服务员的脖领子。
李珠连忙走到那桌打圆场,她把服务员拉到自己身后,小女生似乎才来没多久,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和畏惧导致的轻微颤抖。
李珠手一捋耳边碎发,笑出点柔和的意味,安抚着劝着一桌客人。
“不好意思,服务员是兼职的学生,刚来不久。这样,我再给咱们上一份砂锅豆腐,再送一锅牛肉炖柿子。小陈,拿拖布扫把来打扫了。”
她扯着嗓子喊来了一个男服务员,但坐着的男人不肯轻易放过女生,一双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嘴里哼了一下。
“一锅破菜就想打发我们,当我们是要饭的?怎么着,我们来照顾你家生意,就这服务态度?!”
那男的身材壮硕,虽然不高,但是膀子上的腱子肉却很吓人,左臂上还有着黑色半袖掩盖不住的纹身。
他这话一出口,李珠的脸色稍微变了变,干了这么多年烧烤,一打眼就能看出来哪些是故意挑事的。
她也不再捧着笑,周边的喧闹声小了些,有些好信的客人已经瞧了过来。
“大家不用担心,一点小事,该吃吃该喝喝。”她笑着朝着身边的食客说完,又看向面前的男人。
“那这样吧,我们也是小本生意,你要是以后常来,我给你打八折,这单就算我的。”
李珠算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小男生正准备按她的意思把地上的东西打扫了,男人却踩住了他的拖把。
他们这桌十来个人,八男五女,看起来都不像省油的灯。
李珠将手臂上落下的桌子往上推了推,她拉过身边的小男生,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小男生点点头,飞快跑向后厨。
花臂男人身体往后靠,一条胳膊搭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同桌的一些人也跟着叫道,“老板娘,你这可不行,这是赶客啊。”
“就是,还八折,谁还来你家吃饭啊,真是晦气。”
“越是这便宜喽搜的小店越不能来,太次!”
桌子上十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嗡嗡着,李珠觉得心情烦躁,看来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她的右手背在身后,摆了摆,让女孩先下去。
“诶——等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