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这般劳心费神,如今不过让你担个名头,怎么这般小气。”
“这不是小气,要是让他们误会……”
延陵渺将腰间的水囊抛给她,兀自中断了话题。
“你若想拿到垂樱丝,就莫要多问,省些力气。”
知晓他不愿细说,苏南烛不满地剜了他一眼,将满肚子话尽数憋了回去。
烈日当空,沙海间,滚滚热浪将四周的水汽蒸发殆尽,连蓬松的风滚草都止了脚步,只能蔫巴巴候在沙堆上,等待热潮褪去。
苏南烛喝完整整一只水囊的水,才来到阿萨兰部。
此处比她想象的要阴凉些,周围有零星几课粗壮的胡杨树,稍远些,还有大片的裸果木,浅淡的几抹绿,为这无边无际的荒漠添上分寸生机。
两人跟随坤努的脚步走入几座连接在一处的土房中。
房内结构奇特,土墙之上并未填满,接近房顶处,会留出两排规律的方格空缺;四周以琉璃制成的彩片装饰,坠以绣满花纹的绸布;房顶呈半圆状,正中交错分布着细线彩旗,梁柱两头涂了金漆,其上绘有许多难明其意的花纹,华丽中透着浓浓的神秘色彩。
地上铺设大片彩线织就的绒毯,两侧摆放了蒲团和铜灯,使得室内通透且绚烂。
坤努抬步进房,高声呼喊:“族长摩玛,有贵客到!”
正唤着,房内低垂着的帷帐被掀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从中探出头来。
老者身穿多层华彩绸布制成的长裙,发髻上坠了许多玛瑙珠串,脸上虽有沟壑,却是神采奕奕,精神灼烁。
与坤努一样,她面颊上亦有奇异的符文,且更加繁复,从一侧额头,一路延伸至手掌处。
“何等贵客,竟叫你如此激动?”
“是雍平少司,少司大人带着夫人来了!”
老者脸上瞬间染上惊喜之色,忙不迭起身,快步走到延陵渺跟前,端详半晌,又仔细观察过他手中的琥珀坠子,这才缓缓行礼:“少司大人千里迢迢前来,我等怠慢了。”
房内外的阿萨兰人听闻少司大人亲临,皆单膝下跪,朝两人行礼。
“免礼,我们忽然前来,多有打扰。”
“少司大人那里话,能盼到您前来,是我们的荣幸。”
族长将两人迎入帐中,高声道:“来人,备宴!”
族人纷纷动身准备吃食,以款待两位贵客。
苏南烛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看着他们来来往往,先是布置长案,铺上柔软的兽皮,又逐一端来酒菜,一时不知自己该站在何处,只能紧贴着延陵渺,尴尬地来回张望。
阿萨兰人甚是热情,望向站在一处的两人,目光亦是大胆,偶尔嬉笑吵闹,同身边族人说上几句,至于说的什么,苏南烛压根没听懂。
不过片刻,酒菜就已尽数备好。
族长走至两人面前,招呼道:“少司大人一路奔波,快请上座。”
延陵渺也不客气,略略颔首,径直上座。
苏南烛跟着不是,不跟也不是,正踌躇,被延陵渺一把拉过,带到他身侧。
她猝不及防,被脚下厚重的绒毯绊住,一个趔趄,侧着摔进延陵渺怀里。
四周传来阵阵嬉笑声。
苏南烛觉得自己此时像被围观戏耍的小猴,脸臊得通红,手脚也别扭得不知该如何摆,只能别过脸,权当没察觉周遭的视线,两手紧抓着蒲团,略略往外挪了挪。
不同于她的窘迫,延陵渺适应良好,仍旧浅浅笑着,一副温和模样。
“数十年未曾得见雍平祭司,此番少司大人前来,当真令人欢喜。”
族长拿起斟满了葡萄浆的琉璃酒盏,举杯高呼:“我们同举杯,庆此刻!”
座下族人亦举杯,高声附和:“庆此刻!”
延陵渺跟着拿起酒盏,朝众人致意:“初次前来,谢诸位款待。”
而后仰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少司大人好酒量!”
见他为人亲和,大家便也开怀畅饮,气氛愈渐热烈。
坤努不断给他们递来新鲜的烤囊,胡饼,和才炙好的嫩羔羊肉。每每送到,总要看着两人拿起食物,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众人喝得畅快,苏南烛眼馋,便也想尝一尝这葡萄浆的滋味。
哪知才拿起琉璃盏,就被延陵渺一把截过。
“你酒量太差,喝不得这个。”
她想去抢,可在场不论男女老少,目光都或多或少的注视着两人,尤其族长,从始至终笑吟吟望着,苏南烛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手抬至半空便生生滞住,终是颓然放弃。
宴席过半,待两人食得餍足,族长才放下酒盏,开口问:“少司大人初来我阿萨兰部,可还习惯?”
“饮食气候虽有不同,但无不妥,”对方放下酒盏,冁然而笑,“阿萨兰族人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