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有些人是无法入眠的。
云峰离开烟云殿,匆匆去探看郁应的境况。
不出所料,郁应在偌大的寝宫里正玩得畅快淋漓,几名训练有素的舞姬对他侍候得甚是舒适满意,两名男子乐师也对郁应言听计从。
云峰在窗外远远看了一眼,只想立即把那些□□不堪的画面从眼前脑中抹得干干净净,一刻也不想多在此地停留。
走前施法封住自己双耳,不教那些浪荡的欢笑污了自己的耳朵。
有这样的美人俊男相伴,郁应那个从暗地出来的罗刹想必一夜都不会停歇,这倒省了云峰的麻烦。
他还要再去流云轩查看一番,东鱼谷的两名弟子虽然拘谨无趣,也不能完全晾在那里。
未进流云轩,远远就听到乐声,不过,这时夜深,连乐师也懈怠了,凑出的曲子像是快要睡着了。
一到流云轩的门口,就见舞姬们仍在有气无力地舞着,一个个神情萎靡,动作缓慢,眼神迟缓,显然是跳得乏了。
云峰无奈地摇头笑笑,心想东鱼谷的弟子当真正经得可笑,确切说是刻板木讷,说要等着景王,就一直坐等。
舞姬们见云峰走进来,纷纷打起精神尽力跳得更好些,但也有实在困乏得忍不住打起哈欠。
云峰抬手轻轻一挥,乐声戛然而止,乐师和舞姬明白他得用意,都收手退了下去。
齐安见云峰进来,起身问道:
“敢问云峰大人,云族长今夜会回来吗?”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阡陌说梦话般道:
“不会来了。”
动也没动一下,闭着眼睡得正香。
云峰不知如何回答,才叫了声‘齐仙长’。
忽听得门外一声嚷:
“谁说不会来了,我这不就来了吗。”
齐安和云峰一齐朝门外望去,但见四个女子抬着步撵走近,到门口停下,步撵落地。
步撵上坐着寒渊,在外高喊的正是他。
寒渊下地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绕到步撵后面。
原来他所乘的步撵后面还停着一乘步撵,寒渊到那步撵边上站着,亲手扶着一名女子迎下来。
那女子抱着一把古琴在前走,寒渊跟在旁边扶着她胳膊,看似全然不必的小心与恭敬,真是高高抬起女子的身份。
女子身姿修长,步履轻盈,所饰钗环极为简练简洁,但就是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一双长眉下的眼睛闪烁似星辰,波光如秋水。
可惜,女子带着白纱遮面,不能一睹其真容。
只那一双眼,投射到齐安和云峰身上,已教他二人不由自主地想往后退却。
云峰定了定神,向寒渊见礼:
“寒渊大人。”
寒渊瞅他一眼,有点不乐意:
“这么晚了,你不去睡在这里做什么。”
云峰回道:
“属下在此陪客人。”
寒渊一边扶着女子往里走,一边朝外挥挥手,道:
“去去去,你去睡觉,这里有我呢,用不着你陪客人。”
云峰猜到寒渊回来,但没想到女子回来:
“琴音姑娘今晚......”
寒渊不给他多言的机会:
“琴音姑娘是我请来抚琴的,今夜我睡不着,便央求琴音姑娘来弹曲儿助我入眠的,不是我说你,云峰,你训练的那些乐师越来越不济了,连琴音姑娘一个指头都比不上,回头我跟景崇说说,请琴音姑娘在云渺宫待些日子,好好调教调教你那些舞姬乐师,省得在客人跟前丢了咱们的面子,你看,连小道士都不愿意看你排的那些乐舞,依着我说......”
说话间,已来到齐安和云峰近前停下,睡着的阡陌隐隐听得人声,闭着眼皱眉道: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把头翻到另一边去。
寒渊一听,瞪大眼瞧着阡陌,本来要发泄一下,忽而转了话头,不怀好意地看着云峰,放低声音:
“云峰,我交给你个好差事,把这小子弄到别处睡去。”
齐安这时才得以插口:
“寒渊大人,不必劳烦了,在下这就让阡陌去里间歇息。”
俯身正要叫醒阡陌,寒渊拦住他,道:
“不可,云渺宫的待客之道,怎能如此怠慢你们,这里不安静,搅了这小子的觉就不好啦,让云峰带他找个适合睡觉的地方去睡。让他们睡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齐仙长,我好不容易软磨硬泡求来琴音姑娘,她是冲着你的面子才来的,你可不能拂了老夫的薄面。”
寒渊话已至此,倒教齐安陷入不得不听之任之的境地,他正为难,目光与琴音相交,见她眉眼含笑,作揖叫了声:
“齐仙长。”
声音悦耳动听,不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