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节结束,经历过月余的一段高频高压的队内训练后,大家首迎两天的公休日。孟霖提议男队一行人晚上一起去KTV唱唱歌放松放松的时候,程启锋还闷着头在被子里睡觉。
一连数日都没怎么睡好的他中午也没去食堂,直到大家吃完后给他打了包,一起吵嚷着拥进了他们房间,一个个地全坐在了他床上。孟霖和齐元康俩人干脆隔着被子全压在程启锋身上,对他各种轮番上阵一顿蹂-躏,硬是把他从熟睡中吵醒。
“疯子,你睡神在世,猪啊你?”齐元康挤到程启锋身边,对着他耳朵大声嚷嚷: “最近我们可都累惨了,好久没唱歌了,今儿休息去玩玩呗!”
他蒙着头,无力地含糊了声: “唱啥歌呀,真唱不动了现在...”
“你不最爱唱歌的吗?”吴赫抿嘴皱眉地揶揄他: “以前哪次去KTV你不都是个麦霸,现在说唱不动了,几个意思啊?”
孟霖径自掀开了被他紧紧掖住的被角: “疯子,天没塌,地球也被爆炸,别特么一天天的整得跟世界末日了似的!”
他叹了口气,翻身把被子一裹,嘴角勉强勾了一个弧度: “什么跟什么啊,最近是真的太累,我一直都没怎么休息好,好容易休两天假,就想睡个安稳觉。”
几人拧眉相视了一眼,吴赫对着孟霖摇了摇头,竖起食指在嘴边比出手势,示意他不要提及敏感话题。孟霖了然地敛了敛话锋,急忙将话题转移: “赫,这我就得说说你了,疯子没睡好,你作为室友有很大责任!”
吴赫两手一摊,满脸问号: “我干嘛啦?”
孟霖向他使了使眼色,马上说: “你就顾着自己睡那么沉,你是不是最近几天都打呼吵着疯子了?”
“哎呀,这睡着了还真不知道,但我一向不打呼的呀...”吴赫故作委屈地嘟囔: “要不...今晚,疯子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啊?”
憋不住笑意的程启锋终于从被窝里露头: “行行行,你们别夸张了行不?这整得我就跟个病人似的!我去还不行啊?”
其实大家清楚,他自己也清楚,他的确是个病人,而且是难以治愈的心病。
齐元康顺势用胳膊圈住他的脖子: “那就赶紧起来吧,捯饬捯饬,KTV走起呗!”
虽然意兴阑珊,但程启锋还是选择应承兄弟的邀约,揉了揉眼睛,迅速起了床。
从前每回去KTV,程启锋最喜欢唱的一首歌就是五月天的《听不到》。今天唱的时候他比以往更加声嘶力竭,齐元康忍不住调侃: “就这还说自己唱不动呢,我看他比谁力气都大!”
孟霖也说这不是《死了都要爱》,没必要这么喊,程启锋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世界若是这么小,为何我的真心你听不到?”
“你自己伪装,咋还怪别人听不到?”孟霖嘟囔这句话的时候,刚好是播放下一首歌的间隙,包厢内一时间全部安静下来,声音不免有些突兀。尽管事已至此,可他每回看见程启锋这般压抑自己,还是忍不住对他“恨铁不成钢”。
程启锋笑着没吭声,对面始终没怎么说话的吴亮琦在杯中满上了酒,在茶几上磕了几声,清了清喉咙道: “行了老孟,不说这了。来,疯子,咱俩喝一个...”
程启锋起身,拿起杯子走到了吴亮琦身旁坐下,和他紧挨着碰了个杯,吴亮琦重重地揽了揽他的肩膀,郑重地投给他一个难以言喻的神色,什么也没说。含蓄的个性使得他无法像孟霖他们一样永远在程启锋耳边喋喋不休,更不会言语粗鄙地直接痛骂他一顿,可此刻来自他眼中无声而又诚恳的关切,也同样能让程启锋感受到不少宽慰。
这帮男人不仅是队友,更是彼此之间永远讲义气的兄弟。过去几年他们没少帮着把程启锋和张玥柠码足了劲地往一块儿凑,可最终却是自己不争气,将大家的一片赤诚都扔进了风里。说起来,程启锋忽然觉得,在这件事里,他辜负的人实在太多了。
大家都在欢乐的气氛里继续唱着歌,程启锋再没拿起话筒,也没再吭声,只安静地选择看大家谈笑自若,听他们一首接一首地唱歌,唱完了装作无事人似的和大伙儿一起鼓掌喝彩,再接着往自己的杯中倒酒。
他胸口发闷,还有些疼痛,是酒精都无法缓解的不适,可能还是啤酒的酒精浓度实在太低的缘故,根本麻痹不了他的神经。他甚至有点想大力去捶打自己的胸口,却又怕被大家发现,只能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
稻草再轻盈,总会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就像这啤酒一样,喝多以后总会有那么一杯能彻底压垮自己的意志。
他脸上笑着,可了解他的人都懂,他心里是苦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陪着他,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
直到酒过三巡,数箱酒眼看快见底,嚎完了数首歌的孟霖硬是挤到程启锋身边,直接夺下他手中的酒杯,对着他耳边一顿严肃的输出: “疯子,酒这个东西吧,哥一直觉得,它更适合在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