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翠回家的时候带了一兜子螃蟹，都是个头不大的青背河蟹，公的多，零星两只母蟹。
“最近是上螃蟹的季节，我特地让老板给留的蟹，公的肉好蒸了你和你姐一人四只。母的没多少黄，刷一下炖汤晚上一起喝。”
她从水槽下的橱柜里找出两把半新不旧的牙刷把螃蟹一一刷干净，又裁了件旧衣服撕成小条绑好蟹腿。
用不锈钢盆装半盆水再放上蒸屉，姜翠切了些姜片铺在蒸屉上然后把螃蟹一一放好。
又把买的一圈冬瓜洗净切片，准备配菜，拆好的母蟹放进小锅里煮。
说到螃蟹，姜翠流露出怀念的笑：“你小时候爱吃螃蟹，又怕螃蟹长得丑，只吃剔出来的肉。那东西剔着多费劲啊，吃多了对身体还不好，你大姐买了蟹棒糊弄你，你也吃的香喷喷的。”
“就是怪傻的，不会扒皮，嚼了好半天嚼不动，准备硬往下咽。还是你爸......算了，你去帮我洗根葱。”
姜翠越是欲言又止，王采青就越是好奇，只是她找不到任何提问的抓手。
这个家曾经的男主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一个特地被删除的NPC，王采青能做的只有从只言片语和蛛丝马迹中猜测他的存在。
也更因为他是姜翠欲言又止的对象，她的探究必须谨慎而中立。
压下心中不断涌起的好奇，王采青到窗台前的塑料花盆里掐了一截葱洗干净交给姜翠。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不停，蒸螃蟹的香气在狭小的厨房里流淌，姜翠把王采青推出去：“别在这呆着碍我的事了，这里热的跟蒸笼似的，再给你闷出汗。玩去吧！”
王采青刚登陆《破晓》，陈蔓就打了电话过来。
“小姜，你晚上有个顾客，指定要找你的，一会你过来一趟啊。”
王采青吃了口饭喝了点螃蟹汤就一头雾水地去上班了。
“这人你认识不？”
陈蔓把微信聊天给她看，是一个昵称叫D的人。
“他就一个人，点名找你，我说你只接待二楼包厢，他就开了个套餐。晚上你自己机灵点啊，要是被欺负了就喊保安。”
王采青看那人的头像，是一朵奇形怪状地喇叭花。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些猜测，特地穿了工作制服，把头发扎好，也没带多余的饰品。
王采青在包厢从九点等到十一点这人都没过来，等到十一点半她都准备下班走人了，他才慢悠悠发了条微信过来。
【D：我到了，来接。】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刚回来，挺冷的天穿着短袖短裤，护腕还绑在手腕上，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刚运动完的气息。
王采青带他到地方，人就像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座，上下打量王采青：“今天穿的挺有特色，上酒吧。”
王采青微笑：“戴先生，你点的酒我们已经提前在冷库存放过，但是看你刚运动完，请问是还要冷藏的还是帮你换成常温的呢？”
戴连往后一靠：“凉的。”
王采青掏出一盏小灯：“看你是一个人来的，如果不想被打扰的话我待会可以把门虚掩上然后把这盏灯挂在门前，请问需要吗？”
他问：“你们这的工作人员经常骚扰客户？”
王采青：“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戴连：“这都是独立包厢，其他人都是过来玩的谁会进别人包厢？这灯放门口不会是你们的暗语吧，暗示她们我是一个人来的可以尽情骚扰。”
真是野葱插进小土豆，开眼又辣眼。
她就知道这人半夜三更一个人过来喝酒就放不了什么好屁。
但是服务行业顾客至上，王采青把微笑焊在脸上：“您说的情况不会发生，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可以站在门口帮您看门。”
戴连又上下打量她一圈：“算了，赶紧去拿酒。”
又不是要仪式感，还得王采青推着车从冷库出来走一圈不成？
她微笑离开包间，翻了个白眼。
等送酒的人从货梯把酒运上来，王采青微笑敲门：“戴先生，你点的酒到了，是现在打开还是有需要再叫我？”
戴连说：“你来开吧。”
王采青拿着开瓶器哼哧哼哧把酒全打开了。
戴连就坐在沙发上看。
等她开完酒，他才说：“你全打开了，我一个人喝不完怎么办。”
王采青立马道：“我们这的酒都不退的，喝不完的可以存着下次来，但是开瓶了不行。”
他气笑了：“我差你这点酒钱？”
戴连拿下巴比比对面的沙发：“坐下一起喝。”
王采青微笑：“我不会喝酒。”
“你在酒吧上班你不会喝酒？”
“对，我不会喝酒。我不喝酒顾客才放心嘛。”
戴连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