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栗、展二人重聚,又提起皇帝秘密交给栗文的差事。
栗文头往桌子上一磕,十分苦恼,早就知道那一大堆银子没什么好办的事。
展跃在一旁悠悠说起:“十四年前,严大将军造反被诛,皇上继承大统,拨乱反正。没过几个月,时任左佥都御史的晏海清因谋杀皇帝不成,惨死御书房,又几月,嘉南王病死在府中,你说这两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嘉南王病死,晏海清被诛,是皇帝刚登基后发生的两件大事,而这两件事先后不过几个月。
栗文:“晏海清就是晏桓和晏昇的父亲?”
展跃默认。
栗文:“既然晏海清行刺失败,晏昇怎么又成了异姓郡主,晏桓还被皇帝委以重任?”
“不知,”展跃手指无意识在桌上敲打,“我又不是朝廷中人,能知道这些已是万幸,剩余的,只能好好查一查。”
“怪不得晏桓一定要我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把郡主带走,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只是有一事不明,他怎么就知道,你昨天那么说,皇帝一定会把这件事托付于我?”
“恐怕皇帝早就知道,你是晏桓派来的人,”展跃皱起眉,许久才道,“能闻兽语,只有西南边境,民风奇特,异人百出,才有这一可能。你别忘了,宣文九年,嘉南王被发落到西南,没多久还是太子的皇帝随后追去,一去就快十年,皇帝对西南比我们更熟悉。”
“既然他对西南熟悉,他和那什么嘉南王关系好,就应该他去查。”栗文今天才知道皇帝和嘉南王的关系,好成那样还让人死了,这皇帝当的。
不过展跃知道得内情未免也太多,栗文奇怪:“十几年前的事要查,该有的线索早都销声匿迹了,我是为钱,你是为什么?”
展跃不理会,被逼烦了胡说一句:“为你,一半为解你之忧,一半为分你钱财。”
栗文白了他一眼:“少来。”
问题出在晏海清身上,少不得要查一查那日在御书房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晏昇年纪尚幼,知道的怕也不比他们多,况且兄妹二人处事谨慎,估计也不想和那件事产生瓜葛。
但是血缘使然,再怎样避,到紧要关头也躲不过的,否则皇上提起这件事怎么会让晏桓插手?
栗文忽然提起另一件事,“耿冀——刑部侍郎耿才文的儿子,你既然与他有交往,可用吗?”
展跃不是很乐意把这种事情牵扯到朋友身上,找借口推辞:“那也是几年前得见,喝过一顿酒,不过,耿才文倒是一身正气,你要是想打借案卷的主意,趁早死了这条心。”
“让他讲给我们听……”
“人家图什么?”
“拿密诏给他看!”
展跃:“……”
栗文:“你别这么看我,你要是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就不会和我在这儿耗着了。”
展跃突然觉得自己没睡够,双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但在栗文眼里又成了另一副模样:“晏桓雇的人是我,皇帝的密诏也是给我的,你愁什么?认识多少年了,还没见过你发愁过,还当你要出家了。”
“我……我晚点拟拜贴,成吗?”展跃闭着眼,有气无力道。
“我也同行。”
耿冀看到全贴已经是第二天了,因刚接手吏部的担子,整理卷宗熬了几个大夜,听说展跃来京都,正为没有和展跃叙上一叙发愁,这机会就来了。吃过饭,命人送了一顿酒席去赔罪,把时间约到清明休沐的时候。
这边,昍阳正在愁带太子妃去哪里。
昍阳在京中,到底是皇帝留下来牵制晏桓棋子,晏桓曾多次嘱托她,安分守己,莫与他人攀附关系,可是这些天下来,和太子走得越来越近,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她与太子妃明明没什么关系,流言可害人,昍阳愤愤地想。
竹叶也知道了这件事,看昍阳愁眉不展,给她出了个主意:“年前结冰的时候,新月湖上的桥裂了,开春修了一阵子,顺便把湖中央望月亭也翻修了一遍,此时去也是不错的。”
昍阳道:“这个时候荷花有没有开,晚上去是好的,可是看太子殿下的意思,估计是不会同意的。”
“那就不晚上去,也没人说望月亭一定得望月才行。”
于是就这么拍板决定了。
昍阳本想让华……猴子一同去的,但是在京都打听哪位是华春生,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倒是都知道华春生是那位奇人,却没人看见过他。
难不成事情一了,就走了吧。
还说什么下次见,归还发簪,昍阳越想越气,回房摘下窗棂上的铃铛,去院子里埋了。
他簪子不还,她铃铛也不要了。
次日,太子妃听说要游湖的消息,早一步先来了郡主府,贴身丫鬟给昍阳递了两把黑色的油纸伞,竹叶接过。
应联景解释道:“用来遮太阳的,今天早上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