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都是行李箱骨碌碌的拖动声,梁又夏扫了几眼,上楼回了宿舍。
李苗苗出门不在,吴愿考昏头了,一回来就在补觉。她放轻动作,大概收拾下书包,随即也上床睡去。
一睁开眼,拿起备用的手机一看,居然都快十点了——梁又夏微微怔忪,缓了一会儿才坐起身。
吴愿抬头:“没吃饭吧,我现在买宵夜去,想吃什么?”
“买烧烤吗?什么都行。”梁又夏拍拍她的头,拿了衣服去洗澡,“对了,不要……”
“茄子。”吴愿替她说。
等她买完烧烤回来后,梁又夏已经洗好澡了,吴愿进门喊了声,却没见她回复。
一瞅,梁又夏戴着耳机,似乎在看电脑,一只手还在擦头发。
她故意放轻脚步,随后凑近梁又夏,刚想拍她的肩,就被电脑屏幕吸引住。
“怎么突然看电影?”她好奇地问。
梁又夏当然没被她吓到,摘下耳机:“随便点开的。”
“香着呢,赶紧吃吧。”
宿舍里顿时被炸物的香气填满。吴愿满足地摸着肚子,提着椅子坐到梁又夏身边,拿起那部老人机:“你原来那手机还没去修啊?”
梁又夏摇摇头:“本来想今天去的,结果睡过了。”
“明天呗,现在应该也关门了。”吴愿道,“……哎,好像有短信来。”
这部手机是之前去上高中时用的。高中学校离小姨家太远,一学期回不来一次,小姨便给她买了一部。
只有家里人知道这个号码。
闻言,梁又夏点开手机,吴愿还在说:“明天端午节呢,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她想了想,“等我拿完粽子就去。”
第二天,早上落了雨。收衣服的时候,梁又夏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云翳浅淡,蝉翼般绵薄,好像再来一阵风,就能被吹尽了。
这雨下得很细,飘至不远处的树上,雨雾之中,两朵黑鸟立于树梢。
居然就这般断断续续地下到傍晚才停,出门时,空气湿润而清新。
隔壁宿舍楼就有个会修手机的女生,技术很好,收费便宜。
“今晚就行,你大概九点这样来拿吧。”
“好的,谢谢。”
她来到学校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马路上车流来往,对面的店面熄了几间,想起来了,好像是老板要去哪里参加什么龙舟节,那家店还贴了告示通知;隔壁的包子铺也早早收工关门,应该是粽子卖完了,梁又夏没去吃过,但知道这边卖的应该是甜粽,而小姨的话,甜粽咸粽都会做……
刹车声响起,梁又夏回过神,是叔公的车。
目光微偏至对面的街角,她霎时一愣。
可还未看清,就被叔公挡住:“又夏啊!”
“……叔公。”
“考完试了?”
“嗯。”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梁又夏说。
“是,你成绩好嘛!”男人笑笑。
他肚腩很大,她父母没去世的时候,他就已经得了三高,梁又夏想,现在或许更甚。因为对于有的人来说,遏止是不容易做的。
“粽子呢?”她问。
“车上呢,不着急拿。”他打个哈欠,往地上点点烟头,伸手招了下,“走吧,到时候吃完饭再拿……”
梁又夏一怔,神情有点淡了。
“叔公,我已经跟同学约好了。”
“朋友之后经常聚,家人不容易聚的啊,好啊,听话啊。”又招了一下,已自顾自转身。
“把粽子给我吧,真的不去了。”梁又夏面色不动。
“端午节呢,哎呀我不是在跟你说了一起吃饭吗,”叔公终于回过头,“订了个挺好的饭店,你不要犟啊,等会儿都要迟了!”
梁又夏微吸了一口气,不知是哪辆大货车驶过,尾气混着沙砾扑了一脸。刚一伸手想盖上眼鼻,谁知叔公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那手掌很热,有种难受的厚感,让人联想到肥糯的嘴唇。
她骤然想甩开,却没甩掉,被硬拉着走了几步。梁又夏一个用力,终于甩开,叔公有点火大地再次伸手搂来,略显不耐:“又夏你不……”
这时,那个在街角处出现的人,忽然闯入视线。
耿竞青猛地切入进来,举臂抓起中年男人的衣领,随即大力往上一提。
“你干什么?”
怎么还真是他,梁又夏瞪大眼睛:“耿竞青!”
“你干嘛?放开我!”叔公愣后大吼,一只手也探出来,“我叫你松开听到没!”
“你快松……”
然而还没等梁又夏说完,不知是被什么刺激了,耿竞青迅猛地扣死衣领,紧接着把人往后一推——叔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