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和他封印在这里数百万年,不累吗?”
鲛月轻轻一笑,姣好的面容一下生动了起来:“你还是这么善良,以后可不要这样了。”她想伸手摸摸朋友的脑袋,却穿了过去。
缘就像以前那样做好了鲛人凉凉的手抚上额头,轻摆脑袋,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你还是这么凉。”它抱怨着就像这么多年不复存在一样,她们依旧是仙界刚出生的硕海鱼和飞升上界的鲛人皇。
“你还是这么好摸。”鲛月扯着嘴角,回了一句。
“孩子,你过来。”她转向张婉向她招手。
张婉游过去,只见透明的棺木远处看不到,近了就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人一鲛。
男子一身月白袍,墨发散在脑后,五官清隽,气质出尘,闭上眼嘴角微扬,脸颊红润仿佛一直在入睡。
女鲛脸上、身上、尾巴上都是伤疤,尾巴上的鳞片几乎全都掉了,泛白的血肉凝固,沾着几片欲掉未掉的金黄鳞片,尾鳍齐跟斩断。
“您。”她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
鲛月微笑,她做了一个将缘揽在怀里的动作,缘也顺着浮到她腹部,却始终不看棺中一眼。
“我在这里等了数百万年,也陪了他数百万年,足够了。”她轻声说,望着爱人的面孔满含幸福。
“我这一生上对得起道,下对得起清泽界,唯独对不起爱人、友人、和因我而枉死的无辜者。”
清泽界,泽溟界之前的名字,自鲛月引天河下凡,陆地变为沧海,便改名泽溟。
“当日是我执着于成为真正能够号令仙界鲛人的鲛人皇,才让爱人与友人受到鲛人报复。”她神情释然,以往的纷纷扰扰都不能再动摇她。
“这不是您的错,若整件事中您占一半,那另一半便是仙界鲛人族,傲慢足以毁灭她们。”张婉打断她的话。
她不认为仙界鲛人族是真心想奉一个飞升上来的鲛人为皇,双方都被权势蒙住了双眼,才造成严重的后果。
鲛月看了她一眼,唇角微起:“是啊,傲慢才是毁灭的根源啊,他魂入地府,也将我的魂带走了,友人跟着我一起研究下界的方法,最终我毁了一个小世界的飞升之地,虽后来司法女神将其修补。”说到这儿她又看了张婉一眼。
“但终究不是天生,只会让那界道途艰难。”
“之后我一人从天牢中逃出,凭借法诀盗走鲛人族的传承,本想与明扬同眠于天河之中,没想到踪迹被人泄露,厮打之下竟真的打通天河实现了我当初的想法。”她脸上笑容更大,眼里满是荒凉。
“哈哈哈哈,造化实在捉弄,明扬死了,我再也不想下界了,三界已没有他了。”她凄凉地看着丈夫,手伸入玉棺,穿过丈夫的脸,却还是眷恋的抚摸。
“只对不起阿缘,累得它被我带下界来。”她看着怀里始终维持漂浮的缘,眼含愧疚。
缘摇摇头:“只能说我命中该有此一劫,与遇见你并无关系。”它豁达的说。
“你向来不信这些,这时候却信了。”她轻声说。
“这是鲛人的传承与你毫不相干,我会送你些东西就当你将缘送回上界的报酬了。”她不再说往事,说起另一话题。
张婉摇头:“送缘回家的报酬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您不用多送,实在有剩下的可以留给传承之人。”
“我已不算是鲛人了,更何况我将这诺大的传承之地从天上盗出,清泽的鲛人受用不尽。”鲛月神色冷淡。
“可她们没有血脉打不开这里。”张婉实在不想将缘暴露出来。
鲛月起身,她飘到玉棺前,望着里面的两具尸体。
伸出手,食指结出一个复杂的印,将印推进棺材,随着她的动作魂体越发虚幻,眼见下半身已经消失。
“阿月?!”缘大叫。
“前辈!”张婉愕然。
鲛月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早就该死了,我造的孽还要一个孩子来弥补,苟活在这里我早就不想活了,扬去了,我也该去了。”
她转头看着棺材,里面两具尸体霎时间只留白骨,衣服、血肉、头发早已不见。
“你们的仙骨呢?仙骨呢?!”缘流出泪水大喊!
修士度过雷劫飞升仙界第一件事就是将灵气转化为仙气,之后身体更会充满仙气,骨肉在这一过程会转化成仙骨。
仙骨经年不腐,很多仙人会将毕生所学在临死前封在仙骨里,以待后人得到传承。
鲛月望着白骨:“阿缘,当日天河水下凡,你真的以为是天道出手才保住一界生机吗?”
缘愣住,愣愣地看着她。
鲛月讥讽一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①,天行有常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又怎会区区天河水入凡而出手呢。”
“是你!”缘一下就回过神来,肯定地说。
鲛月点头:“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