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同伯和孟鸿策也抱着期待看向喻往疏。
喻往疏在这些目光之下,对着程辞意温声说:“小辞,等会儿可否麻烦你。”
程辞意听着,觉得喻往疏肯定是有什么想法了。而且施兆延的情况她也是真的好奇,当即同意:“当然可以,喻师叔。”
“你们先出去。”喻往疏对待另外三个,则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薛朔似乎想要说什么,施同伯却拦住了他,他沉声:“喻丹师,麻烦您了。”
就在施同伯的带领之下,孟鸿策和薛朔都离开了这个屋子。
躺在病床上的施兆延目光死寂,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
程辞意撑着脑袋:“喻师叔,他好像本身没有多大求生的欲望。”
听见程辞意这话,施兆延眼珠子动了动。
喻往疏:“不想求生也无妨。”
“那就是你想求死,”喻往疏声音的温度低了几分,他对施兆延说,“你想如何死?”
程辞意颇为惊讶地望着喻往疏。
这温温和和的喻师叔不像是能说出这般话来的人。
“说吧,说好我就同你父亲说,你想了个死法,让他同意。”喻往疏平白不留情地说。
程辞意明晃晃地看见施兆延了无生趣的脸上露出几分激动。
喻师叔还挺厉害。
把人给逼到这种程度。
“喻师叔,”程辞意认真地说,“看他似乎也说不明白,不如我们直接出去说吧。”
程辞意眉眼带笑,扯着喻往疏的袖子:“我们这就去。”
喻往疏顺从地跟着他。
就在走到大门的那一刻,施兆延沙哑着声音:“不,不要去。”
程辞意此刻停在那儿:“你想求生?”
施兆延沉默。
“你想求死?”程辞意继续问。
施兆延缓缓闭上眼。
此刻的施兆延和意气风发完全扯不上关系。程辞意都要怀疑她前世见过的那个施兆延是本人了吗?
如此……
懦弱。
“既不想生,也不想死,”喻往疏轻声说,“世界上并没有这种事。”
“这是寄生。”喻往疏说完这四个字以后,施兆延瞪大了眼睛。
“你……你怎么会知道?”施兆延喘着气。
程辞意听见喻往疏嘴里说着寄生两个字的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又转移到了脚踝。
“寄生?”程辞意喃喃。
程辞意思索着:“植物,还是生物?”
见着程辞意感兴趣,喻往疏便解释:“植物,名字应该叫做萝丝。这种植物细小如同蛛丝。在未生长以前的本体,大概犹如一粒米大小。”
“生长之后,就会蔓延。这种植物本身就有毒素,在他身体里自然也就不能光是祛除就能解决的问题。”
“得让它出来。”
施兆延苦涩地说:“可是,这个东西,没办法再出来了。”
程辞意:“所以?”
她笑了笑:“喻丹师只是问你,想生还是想死。”
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
喻往疏既然能够知道这个叫做萝丝的东西,自然也会清楚习性。
程辞意知道喻往疏那儿堆了很多那种养生之类的书,却也有更加庞大的医书数量。
喻往疏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研究如何养生。
程辞意非常直白地声明,然后,她望了喻往疏一眼:“是的吧?”
“小辞说的没错。”喻往疏点点头。
施兆延仿佛有了希望:“真的,真的可以吗?”
“你猜。”程辞意说。
喻往疏含笑看了程辞意一眼:“所以,这一次,你想生,还是想死?”
好半天后,屋子里飘着轻轻的一声:“生。”
当屋子被打开的时候,程辞意就看见门外面神色紧绷的三个人。
程辞意瞧着他们的面色。越发觉得之前的施兆延的确太过于逃避。
他的父亲好友在担心他,他却不求生,也不求死,仿佛逃避一般。任由这般的折磨。
担心的只会是别人。
“喻丹师。”施同伯嗓子变得干哑。
喻往疏朝着他们微微颔首:“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那一刻,施同伯明白了喻往疏的意思,眼底发亮:“往疏,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程辞意听见了施同伯刚刚唤的往疏。
喻往疏却只是冷淡地面对这一切。
过了片刻,喻往疏走到程辞意身边。
周围的人也没有来打扰。
程辞意仿佛通过刚刚,看见了喻往疏不为人知的一面。
那就是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