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允走了,不管是否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都给他们留下一堆事——有他参与的歌要重录,有他参与的舞台得抓紧重排。
这场showcase的歌有几首是李知勋自己写的,他要负责和制作人商量着重新分part,但也没那么繁琐。他们的垫音开得小,哪怕不重录,嗓门大的几个一出声就能盖过背景音里没什么特色的张道允的声音。
任务重得可怕的是权顺荣。耳朵听不出细微的区别,可眼睛是明明白白不会骗人的。舞台上活生生挖去一空就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这个团队出了问题,这个舞台是半成品。
权顺荣不光肩负着舞台表演的职责,还要重新编排队形动作,整天整夜待在练习室,黑眼圈能挂到下巴上。
李知勋和制作人开完会,打算回宿舍休息,出公司时刚好碰见宋成章从外面进来。
他和宋成章不熟,简单问了好继续往前走,她却突然叫住他,“知勋前辈,顺荣前辈还在练习室吗?”
李知勋插着兜,点头道:“他最近住在那里了,直播没开,你直接去找他就行。”
宋成章给他道谢,李知勋看着她往地下练习室走去。
他没记错的话,这孩子才来没多久,这么快就和权顺荣亲近了吗?也是,权顺荣长了张仓鼠脸,除了练习基本都是笑嘻嘻的,是好亲近一点。
李知勋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宋成章刚好被楼梯台阶淹没,她怎么比之前在食堂看到的时候长高了这么多。
宋成章推开门,权顺荣正趴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白板用长斜线做画面分割,画满歪七扭八的线条小人。
权顺荣抬头看到是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送点东西。”宋成章在他不远处坐下,五月的深夜并不热,她穿着一件薄外套,身上是薄荷沐浴露的味道。
权顺荣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这么晚了,在宿舍睡觉多好。”
宋成章从口袋里掏出折叠的东西,权顺荣好奇道:“什么啊?”
“膏药。”宋成章把东西放到他手中,“从家里带来的。”
权顺荣的胳膊有旧伤,容易脱臼。她本来不知道,今晚在食堂和文俊辉洪知秀他们一桌吃饭,听文俊辉提到权顺荣为了改队形在练习室熬夜。
旁边的洪知秀不知道宋成章的事,担忧道:“顺荣的胳膊不知道能不能撑住。”
文俊辉瞥了眼低头戳米饭的宋成章,“别担心了,顺荣他能照顾好自己的。”
她问了文俊辉,他虽然不愿意回答,到底还是说了。
权顺荣撩起袖管,对着镜子左右比划合适的位置。
宋成章看不下去,拿过膏药,问他哪里痛,权顺荣扭不过脑袋,只能嘴巴指点江山。
她怕膏药来回贴撕失去粘性,说声抱歉之后,伸手按上他的皮肤,问他是这里吗?
权顺荣呆呆地应着,视线从宋成章垂落在腮边的发丝到镜中的两人。
“还是这里?”宋成章边问边用力,话还没问完,权顺荣嗷得一声叫出来。
她吓得弹开,权顺荣又马上说没事,就贴在这里吧。
膏药贴完,权顺荣动动胳膊,敷料束缚住关节和皮肤,像把安全锁。膏药的味道随着动作飘散到他的鼻尖,他兴奋道:“哇!这个从味道开始就是不同级别的。”
宋成章把包装叠好放进口袋,撑着地站起来,准备回宿舍。
权顺荣的视线钉在宋成章摇晃的发尾上,他仰着下巴,突然道:“我教你跳舞吧?”
宋成章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半夜三点在练习室跟着魔鬼教练权顺荣跳舞。
用权顺荣的话来说,她就是个花架子,手长脚长加上脸好看,所以观赏性不错,但是核心不行,技术就更惨不忍睹,或者说她没有这玩意。
权顺荣这时候完全换了个人,虎着脸让她重新找发力点,动作做不好还会吼她几声。
宋成章挨了训,倔脾气反而上来。她从小就这样,受不了自己想做的事做不好。
权顺荣纠正她一个动作,宋成章就反复练这个动作,练到镜中的自己能和示范动作的权顺荣有几分像,才会找权顺荣验收成品。而权顺荣就趁着她练习的时间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一抬头就是对着镜子一脸严肃的宋成章,脸上脖颈上都是细小的汗珠,可能是运动出了汗,她的脸愈发白,恍若玉石,闪着炫目的光。
累的话,休息也没关系的。
“难得哥教我跳舞,累这种事就先滚到一边去吧。”宋成章停下动作,笑着边喘气边说话。
权顺荣这才知道他把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有些尴尬地摆手,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休息一会吧,跳了很久了。”
宋成章说好,直接躺倒在地板上,腹腔剧烈起伏着,碎发沾在汗湿的脸上。
权顺荣低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