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歌剧院门前,时光好像倒流了60年。路明非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却没找到昂热。周围宾客们纷纷落座,彼此间似乎都认识,简单地寒暄。歌剧院并不很大,但几百个位置座无虚席。
如坐针毡的路明非下一秒就在前排看见了梵老师,她没有像其她女宾客一样穿着晚礼服,反而穿着一身女式西装。
灯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穹顶中央的巨型枝状吊灯还亮着。演出就要开始了,白衣侍者在走道间经过敲响串铃,宾客们对谈的声音低落下去。大幕抖动,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女士们先生们,索斯比定向拍卖会2010年夏季芝加哥文化之旅拍卖会将在五分钟后开始,我是这次的拍卖师,请握好你们的号牌,不要错过你们心仪的东西,因为接下来我们将竞拍的东西,每一件都独一无二。”拍卖师顿了顿,“那么现在,天黑请闭眼。”
“天亮了,请睁眼!”
所有人在同一刻睁眼,一瞬间仿佛歌剧院中重新又灯火通明,但是照亮这里的不再是水晶吊灯,而是……数百对金色的眼瞳!
路明非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别乱动,也不用说什么,不要乱看。”昂热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梵音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路明非:太好了,老师也没亮黄金瞳。
梵音:不是,明非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是混血种。
“接下来将要开拍的是‘清乾隆洋彩锦上添花万寿如意葫芦瓶’,这件中国清朝乾隆时期的瓷器是当时制瓷工艺的极致,是内务府制造的皇家用品,1900年庚子战争之后流出中国,与此相类似的一件产品在几个月前于香港拍出了1730万美元的价格。”拍卖师扫视全场,“起拍价900万美元,现在请出价。”
路明非看着梵老师36号的牌子一直在举
“2310万一次!”
“2310万两次!最后的机会,请抓紧出价。”
“2310万三次!成交!”拍卖师落槌。
路明非呆了,老师疯了,不是没钱了。
梵音:今日不同往日,黑卡在手中,任我随意刷。
路明非听着唐森对拍卖的介绍,心不在焉。
“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意外的邂逅’中那件拍品,根据某些消息,它对我们非常重要。”昂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拿下它,不惜代价。”
路明非一个激灵,精神起来。轮到他上场了么?
一只巨大的黑色硬壳箱被拍卖师的助手用推车推了上来,拍卖师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按住箱盖,微笑着环视全场,却不急于打开,跟以前街头卖大力丸差不多,表演胸口碎大石前必须吹牛吊胃口。
“这是件非凡的拍品,所有拍卖师见到它的时候都震惊了。它非常漂亮,是工艺品的顶峰,但是很遗憾,我们不知它的传承,甚至不知它的年代,因此我们没法给它定一个合适的起拍价。经过卖家的许可,这次将是我们罕见的零起拍价拍卖,每次的加价额度可以是一美元。”拍卖师竖起一根手指,“机会难得请勿错过,仅仅……一美元!”
场内有些骚动,这是件新鲜事,调动了大家的好奇心。拍卖师对现场气氛很满意,第一步的营销成功了。
他缓缓揭开箱盖,声音里带着神秘的诱惑,“神话般的武器……炼金刀剑组合!”
乌金色的锐光沿着箱盖开启的缝隙流动。路明非呆住了,他忽然觉得那箱子里的东西是件活物,他能够听见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呼吸声。
盒盖打开,炼金刀剑?七宗罪!
“绝佳的工艺,保存完好,刃口锋利得就像新刀一样。造型分别模仿了中国的□□、唐刀、日本武士刀,肋差、□□,等等,被收纳在同一个盒子里,盒子上有暗扣开启……”拍卖师舌绽莲花。
与此同时助手们在台上表演快刀削黄瓜,试斩成卷的竹席、斩铁钉铁片等……大概拍卖行苦于实在没法解释这东西的来历,只能展示它的锐利。这架势路明非很熟悉,国内电视购物频道推销美白或者瘦腰产品就是这个劲头。
梵音拍下几件中国流落在外的古董,静静地看完明非在拍卖会大放光彩,以一亿拍得十宗罪:啊,这下他们可赚翻了。
路明非离开后,昂热双手抄在口袋里,哼着什么咏叹调,穿过市政歌剧院的贵宾通道。这条狭长走廊的两侧都是名画,从梵高、莫奈到鲁本斯。猩红色的天顶、墙壁和地面,阳光照上去,流淌着介乎鲜血和玫瑰之间的华丽色彩。
“恭喜你拍到心仪的东西。”淡淡的问侯,像是来自多年的老友。
昂热站住了。一个矮小的人影投射在地上,佝偻着背,拄着拐杖。昂热低头看着那个人影,沉默了许久。通道尽头路明非正在那里等他,两名保安推着小车跟在后面,车上的黑色硬壳箱里就是那套价值一亿美元的炼金刀剑。
昂热微笑,冲路明非挥手:“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