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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沼泽九(北荒篇)(2 / 2)

还是迟了一步,滨云殿空旷又安静,只有灵脉沉重又急促的低鸣和我那声“东华”的回音。

这时的东华已经运了十足功力,给了自己胸口一掌,震出自己的元神。

“稳住我们两个的真身。”东华的元神如烟雾般,他轻飘飘留下这句话,便冲向了灵脉里面。

他要把禄朴的元神碎片抢回来。

我也上前,止住了禄朴的献祭,运足真气将她和东华的真身包裹起来。

“少绾。”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我有些意外,但很快冷静下来,扭头问他:“墨渊?”

墨渊一身素衣长袍,仍是提了那把普普通通的剑,他似乎并不着急,一步步踱过来,止住了我运输真气的手,摇头道:“停下吧,少绾,女君命数已定。”

我没有回答他,灵脉开始吐纳出禄朴元神的碎片,东华还在那里面拼命。我接住那琉璃般的碎片,将它打入禄朴的眉心。

墨渊问:“你也要逆天而行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禄朴眼睫颤了颤,已经恢复了些许知觉。

墨渊眉头拧了拧:“只有种下血界印的神祇才能献祭于灵脉,东华白白折损自己的元神钻进去也只会让灵脉更难控制。”

禄朴目光有些迷离,好在已能张口说话,她靠在殿座上,说话气息微弱。

“东华怎么了?”她问。

“他震出了自己的元神,元神现在在灵脉那。”

她语气气恼,面上却带了微笑:“胡闹。”

她有些累了,又向我怀里靠了靠:“少绾,想办法把东华的元神拉出来,我的一部分元神已经在被灵脉消化,剩下的它会自动吸收过去。”

“我知道。”我看着光芒越发明显的灵脉,点头:“很抱歉没能拉住他。”

禄朴摇头,似乎有些开心:“没事,我很开心。”

“我一直想着能在献祭之前恢复他的爱恨□□,看看他心里会不会有我。”

“现在看来,也不重要了。”

“待我身化,将我的内丹送给他吧。”

“赤季被羽都军封印在了滨云殿后院,记得救他出来。”

墨渊在一旁,声音也软了下来:“神族众将士,也会在战乱平定之前,守护好北荒族民。”

禄朴点头:“父神说过,有人为我向他求过一卦,是我的弟弟吗?”

墨渊默了默,轻声道:“还有东华,他们一起。”

禄朴闭上眼:“很好。”

灵脉光芒欲盛,低鸣声不断响彻,欲震欲响,一声长啸后,禄朴的元神也飞向了灵脉。蓝色光流在灵脉中不断涌动,禄朴完成了她的献祭。我身体有些僵直,说话也很费力:“自一进滨云殿,看到禄朴的那刻起,我就明白谁都救不了她,但我还是想试试,我还是想见她最后一面。”

“我想让她知道,东华很在意她。”

“父神母神借你元神碎片,我不应该迁怒于你,抱歉。”墨渊虽在同我讲话,但似乎也在自言自语,径直走向灵脉下方“我们拉东华出来吧。”

北荒一事已定。

赤季默许我带走禄朴的遗体,那几个忠心禄朴的长老也过来给东华元神复位。

赤季捅过我一枪,那几个老爷爷老奶奶曾因为禄朴把东华打得半死不活。

都是缘分。多年后,东华抱着自己的孩子这样给我总结。

禄朴是北荒最北部的血脉,元神离身,她的真身也会自行冰封,我在完全冰封前取出了她的内丹,那里面有她多年修为凝聚的力量。

墨渊扶着还在昏厥的东华:“你打算怎么给他。”

我摸向东华冰冷的胸膛:“他没有心,虽然不影响他一个神祇,但日后若失去神力加持,有颗心会好很多。”

“不需要问他吗?”墨渊问我。

我手指抵住东华左胸腔,肯定道:“他自己不会要的,不如我直接替禄朴给他。”

禄朴冰封住的遗体没有葬在北荒,我把她安置在了那片她说过的桃花林里。

等我后来濒死沉睡多年又苏醒后,那片桃花林依然在,但我再也找不到她的坟冢。而且那个地方成了折颜的地盘,他一边喝着酒还一边不可思议:“你真是没良心的,把自己师傅放在这么一个野林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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