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劲装满头小辫的紫衣鬼族手持无宿弓,拉满弓弦,锐利的箭尖直指不远处的“干尸怪”。他厉喝一声:“姓何的!休要逃!”
浑身罩着黑斗篷的“干尸怪”冷笑啐了一口:“呸,玉阆山的走狗!凭你能奈我何?”
弓箭离弦,夹带着灵力宛若流星朝着“干尸怪”面门飞射而去。
“干尸怪”转身躲避,眨眼飞出十几米远。然而箭矢好似长了眼睛,追在他屁股后面难舍难分,无论怎么闪转腾挪都躲不开它的锁定。最后“干尸怪”只能运起灵力防御自身,挥出长着尖锐灰甲的手爪硬接下这一箭。箭矢携带的灵力爆破,一阵冲力掀飞了无数树木和砂石,炸的“干尸怪”手掌血肉翻起。
恶狗岭另一边山林外的小路上,一个小小的身影骑着毛驴东拐西绕跑的飞快,后面七八个手持刀枪棍棒的云家家仆穷追不舍。
云家家仆呼喊:“站住!”
驴背上的少女转头朝追自己的云家家仆做了个鬼脸,吐着舌头:“略略略……”
几个云家家仆身上有少许修为,目力不差,见此差点被少女气的仰倒。
云家家仆们的修为不高,但凭借着人多势众,追的少女绕着余归城周围抱头鼠窜。可恨这少女滑不溜手,□□的毛驴也像成精了似的,不光聪明,跑的比马还快。一路上少女和毛驴耍弄他们就像是在耍弄猴子。他们硬是追了几个时辰,快岔气了都没摸到少女半片衣角。
少女和毛驴看起来轻松,实则也累得不行。但少女仍嘴上不饶人,在前面脆生生地吆喝:“你们何苦追我到半夜?我算命,你们家主子付钱,天经地义,卦象不好怎能赖我?真是不讲道理!小气鬼!枉为修士!”
“住嘴!无耻骗子!休得胡言乱语!”云家家仆闻言纷纷大骂,“你也不打听打听余归城是谁的地盘,竟敢骗钱骗到我们家小郎君头上!”
少女看见前方的荒山野岭,感受到了里面传来的强劲灵力波动,又回头发现身后凶神恶煞的云家家仆还在追,咬牙下了驴背,牵着驴子一头扎进恶狗岭。
恶狗岭里灵力迸射,发出轰隆巨响。几个云家家仆在恶狗岭的山林前止住步伐,吓得不敢再近一步。他们面面相觑神色不定,怕惊扰林中人一般,不由压低嗓音商量。
“怎么办?那小骗子跑进了恶狗岭,现在林中怕是有高人斗法,进去就是找死。”其中一人心惊。
“走,高人不可轻扰,我们先回去复命!”
放跑了算命的小骗子不打紧,若是追进恶狗岭,招惹了不该惹的大人物才是大事不妙。几个云家家仆也不多作停留,皆悄悄远离恶狗岭,迅速回了余归城。
恶狗岭的山坳中,簌簌枯叶被夜风卷动着在杂草上滚动,滚到黄土半埋包裹着尸体的破草席前。
轰隆轰隆——
震耳欲聋惊天动地的雷声炸响,漫无边际的夜幕中,蓝色闪电仿佛要划破天空降临大地。
“咚!”
在这雷电交织中,破草席包裹的尸体早已停跳的心脏发出一声剧烈的鼓动。
姬鲤猛地开眼睛,鼻翼翕动,吸入一腔带着泥土芳香的空气。她呆呆出神半晌,意识渐渐清醒,而后挪动着僵硬的身体,手脚并用费力地往外爬。直到离开那卷破草席,趴伏在脏兮兮地面,脸蹭在地面的荒草上,才有了一丝重回人间的真实感。
山坳中冷风胡乱地吹,浓郁的阴气萦绕在四周,电光之下隐隐能看见低矮的土包以及散落骷髅。
“咳——咳——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姬鲤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尝试了几次,嗓子终于发出了正常声音。她不可置信地端详着自己的双手,又触摸到完好无损的心口,才敢确定自己真的复活了。
眼前的一切让她恍惚,好似曾经的生死都是幻觉。
她仔细摸索检查身体,发现自己现在身体身量偏小,好似还未长成。这绝不是姬鲤原来的身体,她的身体在乱石坡被野兽分食,怎么可能有皮肉完好的囫囵模样?难不成是借尸还魂?
可身上除了左手掌心的一道不深不浅的刀口并没有其他外伤。她的心中产生无数疑问:身体原主人不知是因何而死?又为什么还连个像样的坟包都没有,被一张草席卷起来丢到这种地方……
她摸到怀中衣襟里藏着的一个木牌,拿出来一看,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木牌质地温润,正面刻着“归 ”字,后书“遴选令”,尾端坠着青白流苏。
“呵呵,忘归派的入门遴选令,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孽缘?”
她上辈子死在忘归派,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忘归派的东西,命运真爱跟她开一些低劣的玩笑。
修士和凡俗之人天然便有一道鸿沟,因此各大门派入门遴选令通常只会分散在修仙世家子弟和散修手中,大多数凡俗之人一辈子都难以得见一眼。
她这副身躯鹑衣鹄面,双手粗糙布满裂痕,脚蹬一双破草鞋,弱的像风一吹就倒的草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