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瞬间翻腾起来,沿着姬鲤手指往上爬。姬鲤感觉好像有只又滑腻湿冷的虫子从指尖迅速钻进身体里,直冲天灵盖,刺激的她头如针扎。她单手扶额,浑身冷汗,整个人如被施了定身术呆立不动,头脑一片空白。
朱睿见状,一巴掌把姬鲤摸在傀儡钱上的那只手打掉,骂道:“不要命了?没什么修为也敢碰煞气这么重的东西?”
手脱离铜钱,姬鲤才从空白僵硬中脱离。回过神来后,她有些讪讪道了句“多谢。”
姬鲤才复活没两天,还没习惯自己孱弱的身体。刚才精神松懈,不小心忘了自己如今几乎与凡人无异。她揉着有些鼓胀的脑袋,总感觉头嗡嗡的,像是有无数人在脑壳里说话。
好在,傀儡钱的煞气虽然有一缕钻进了姬鲤身体中,却没有四处游走侵蚀,并无大碍。
不过,当姬鲤摸到傀儡钱时候,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异样感,这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为了安全起见 ,林甯将铜钱仔细收了起来。
阿秀已死,本来定邪盘应该不动了,但此刻却忽然转动,稳稳指向了距离四人不远的凶宅。
众人的视线投向笼罩在黑暗之下的宅子,看清蛛网密布的大门上悬挂着破破烂烂看不清字迹的匾额。他们没有犹豫,走到了凶宅前。
朱睿眼睛一亮:“难道还有邪祟就藏在里面?也是,没有邪祟的宅子怎么能配叫凶宅?”
人域多数凶宅其实跟邪祟没有关系,都是凡俗中人以讹传讹或是做了亏心事,自己吓自己。
凶宅黑色的大门紧闭,紧锁门环的粗重铁链已经锈迹斑斑。朱睿没有破坏锁链走正门,一转身来到墙根,毫不犹豫翻身跃进了墙内。
云励有些害怕,总觉得这个宅子就像是个沉睡在夜色中的吃人猛兽,进去了就会被吞噬。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也要进去吗?”
不等林甯回答,凶宅里传来朱睿的大呼小叫:“师兄!师兄!有情况!快进来!”
林甯闻言,身形一闪,已经飞到了凶宅院中。云励见状犹豫片刻,紧跟其后轻轻松松跳进了围墙里,完全忘记了身后的姬鲤。
剩下姬鲤一个人望着顶上生着狗尾巴草院墙默然良久。最后她起跑助跳,艰难地爬上了围墙,又以极其难看的姿势“咕咚”一声落入院中。
凶宅统共二进的院落,院内杂草茂密。中堂的大门已经消失,淡淡的月光和星辉照在其中。
借着夜空微薄的光亮,隐隐约约能看见中堂里诡异的圆形祭台和僵直立着散发着不祥之气的一排人影。
林甯走进中堂,挥手用术法点燃了祭台四周摆放的红烛。
屋内亮堂起来,让人彻底看清了陈设和布景。蛛网和灰尘覆盖屋顶及墙壁,屋内帘子脏的看不出颜色。红烛环绕着的描绘朱红阵法的祭台静立在房间中央。那一排僵立不动宛若泥塑的黑影正是一个个面容稚嫩的少女。
姬鲤难以想象是何人所为,呢喃:“这是?”
林甯语气平静,但心中却并不平静回答:“果然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并且企图将这些小娘子制成活人傀儡。”
朱睿看着这些少女,双拳紧握,心中生出无数愤怒。
“阿稚,阿稚!”云励赶忙上前想从中找出云稚的身影,然而他失败了。
八年不见,云励已经认不出云稚的模样。他有些颓丧,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睿压下心中的怒火,数了数屋子里的少女道:“和官府告示的失踪人数对不上,这里面少了一人。”
姬鲤也发现了人数确实如朱睿所说,少了一个。随后,她注意到祭台上赤色的阵法被抹去了一部分重点,绘制所用的丹砂也不太对劲。
姬鲤靠近祭台,俯身轻轻用手指触沾了祭台上绘制阵法的丹砂,用手指捻了捻,又放到鼻尖嗅了嗅:“丹砂里掺了人血。”
朱睿打量了阵法几眼,纳闷道:“师兄,这是什么阵法?我竟看不出一点端倪。”
林甯也过去仔细查看,颇为讶异道:“这好似是两个阵法叠加在一起,其中一个看着像邪修常用的傀儡阵。另一个太诡异,我也不识得。四域的傀儡阵多是源于月族《傀儡术》,不过如今被修改滥用,早不复最初的模样。”
这些制成活人傀儡的少女还活着,但已经被傀儡咒抹去了意识。
活人傀儡比傀儡尸要强一个等级,但也更难以炼制。炼制成功的活人傀儡魂魄都在□□中,但没有自我,不知疲倦和疼痛,力大无穷铜皮铁骨,甚至可以修炼,战力媲美低阶修士,只要喂上一两颗辟谷丹就可以驱使很久,完全听从主人的命令,是最忠实的奴仆。
眼前十多个用少女炼制的活人傀儡应该只是失败品,否则也不会被遗弃在这里。
姬鲤问林甯:“仙长,你有什么办法救她们吗?”
林甯摇头道:“傀儡咒不可解,除非……”
就在林甯说话时,姬